🍇冬季探访南澳葡萄酒山谷🍇
午后,南澳炙热的光线扑打在我们身上。我摇下车窗,留出几厘米宽的缝隙,让新鲜的空气灌进沉闷的车里 – 风掠过我的前额和发丝,我一心一意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边开车一边思考,我们第一次主动对抗公路上的微弱信号,wikicamps搜索下一站落脚点。最后,一家位于Gawler的酒吧餐厅出现在屏幕前 – Sandy Creek Hotel,那是个许多背包客推荐的country pub,离红酒之都巴罗萨只有10公里。餐厅旁有一块campgrounds,为来往游客提供免费住宿。不仅如此,这里的美食更得到大家一致好评。
这不是Discovery Channel夜间档旅游节目的画面吗?幻想的场景中,高级厨师用当地果园农场采摘的新鲜食材 – 莓子浆果pink lady柠檬香料蘑菇火腿澳牛芝士奶酪户外烹调,搭配酒庄红酒,品尝地道佳肴……幻想中的美食与自然风光,唤醒了立刻出发的向往。
有了新目标后,终于能恢复精神,暂且忘记忧愁。正如斯嘉丽说的,我现在先不去想它。
夜幕降临,车灯范围之外的阴影,是破晓前无法触碰的无边无际的世界 – 黑得看不见任何风光。沿路只觉汽车盘旋的角度越来越刁钻,数不清越过了多少座山丘,被路边晃动的树丛惊吓了多少次(南澳红袋鼠实在太强壮了)才到达目的地。终于,一幢宽敞、散发暖光的石砖矮房来到面前。
推开门走进Sandy Creek Hotel,灯光、人声和室内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这是我们露营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然而气氛不显局促,反倒倍感亲切,我想也许是酒吧的温暖氛围、香甜的食物和啤酒包围冲击,我可太饿了。
遗憾的是,写到这里,当中细节我已记述不清。那个浪漫轻松的夜晚,如即兴演奏般此刻起彼时落,便不再停留,换以一种难以捉摸的形式留在记忆里。回忆那个夜晚必须要像电影倒带一样回放,浮现的是精彩片段:古朴温馨的澳式酒吧、舒缓的气氛、爽朗的50+aussie大叔、复古可爱jukebox、叫不出名字的足球赛、酒吧打烊最后一曲tame impala、以及cider和schnitzels – 一顿饱腹,疲倦尽消,这是我尝到过好吃的炸排第一名。
我们直到餐厅打烊才上前询问营地位置,老板随手指了指餐厅外的荒草地。总的来说,离城市越近,像样的免费营地越屈指可数。而这里靠近阿德和红酒产区,占据了绝佳地理位置,换作别处,这个能停下10辆车的草地,早已稍加打理用作收费经营,而老板就这样大方免费提供给来往的背包客。
Barossa Valley的第一夜,体会到了当地人的随兴与慷慨。
🍷杯酒旅程🍷
那时我们对红酒知之甚少,意外到访仅因附近的免费营地。一个不得已的决定导致另一个临时起意的决定,一次快意旅行又引出了另一次如连锁反应般令人兴奋的意外之旅,旅途意义莫过于此。
当我们在西澳,就对南澳红酒产区有所耳闻 – 从两州边界的洗手间公告牌,就了解到严格的产地保护政策:大写加粗的禁止携带种子水果,清理鞋底泥土,请保护我们珍爱的葡萄园。对待每一个邻州都不例外,当地人对产区保护的态度让人肃然起敬。巴罗萨山谷,未见其影,先闻其声。
直到旅行尾声,我们第一次抵达Barossa Valley。
巴罗萨山谷作为南澳最重要的葡萄酒产区,拥有享誉世界的Shiraz葡萄酒。19世纪上半叶,德国移民带来的不仅有欧洲大陆的饮食习惯和生活方式,还有珍贵的Shiraz葡萄株。葡萄树扎根生长,经过精心栽培,采摘层层发酵,汇成点滴佳酿。许多酒庄甚至拥有几十年至上百年的老藤。如今,它不仅是澳大利亚一些最古老的葡萄园和酿酒厂的所在地,还出产许多受欢迎的品牌,大名鼎鼎的奔富、jacob’s creek都来自于此。广阔、葱郁、优雅的巴罗萨山谷 – 新世界葡萄酒头牌。
巴罗萨山谷位于阿德莱德西北部,地势起伏,周围是数个横向的山谷斜坡,从地图上看是一团深深浅浅的绿色。我们在巴罗萨小憩几日,享受红酒悠闲的生活。开车穿过大片葡萄地,大小不一的庄园散布在山坡上,晚冬时节,葡萄园失去了浓密叶子的遮蔽,裸露着的葡萄藤整齐地排列在山坡上,格外突出。
看到一排排葡萄架,我的思绪又飘回到8月,谁能想到两个路过旅人,一个月前竟在西澳乡野的农场剪葡萄枝呢。冬季葡萄藤光秃秃不留一片叶子,枝蔓粗壮得像the whomping willow,交叉缠绕,最长的葡萄藤能有4-5米长,从树干延伸出来宛如一条八爪鱼。我们的工作是剪除大量多余枝蔓,只留下优质的6条藤,为来年葡萄高产打下基础。
葡萄架约有1.5米高,剪枝时身子必须俯身向前,踮起脚尖,眼疾手快,手起刀落“决定就是你了”,从又多又长的藤条中忙不迭挑选、抽拔、剪枝、捆扎。两条手臂一刻不停地在空中挥动着,和枝条搏斗着,身体在狂风骤雨中摇摇欲倒,一只手抓握住藤条的同时,另一只手迅速地往口袋掏出皮筋捆绑牢固,时刻还得留神不被飞舞的藤鞭划破脸颊……
回到眼前,相比于食用葡萄高大的葡萄架,酒葡萄显得十分低矮,修建过后的葡萄园干净整洁,忍不住想“不晓得酒庄农作和西澳农场有何不同,会不会一样辛苦”,不免勾起那3天苦甜参半的回忆,内心感念。
作为访客,沿着葡萄园的cellar door探访最合适不过了。
我们去了一间小而美的当地酒庄Rockford,Rockford上百年的家族酿酒史、出品卓越的红酒、传统石砖砌成的古老庄园以及专业善谈型侍酒师,都是人们前来拜访的原因。更值得一提的是Sparkling Black Shiraz – 这款每年夏季都会在巴罗萨山谷限量上市的起泡红酒,在整个巴罗萨山谷都很有名,称得上是酒庄最抢手、最独特的酒款之一。它的官方介绍是这么说的:
Our Sparkling Black Shiraz uses the time-honored method of ageing quality Shiraz in oak casks for many years prior to blending and bottle fermentation. The result is softness, depth and complex flavors that are impossible to duplicate in young wines.
南澳和煦的阳光投射下来,厚重暖和、奶酪芝士颜色的光线,让整个山谷染上一抹超凡脱俗的不真实感。红酒韵味逐渐上头,我们的情绪也高涨起来,对来到酒庄的决定感到十分满意。
在这里,以闲散随性著称的澳大利亚人在大自然中将这种积极友好的生活态度扩大了,一路盛开的莓果花树,别具一格的石砖庄园,狭长的Seppeltsfield棕榈公路,热情的侍酒师,它们点亮了这段回城之路的灰暗。
如果用最贴切的比喻来形容每一次“从野外回归城市”的起伏心情,一定是《荒野大镖客》里Arthur一路从Strawberry、Valentine去到大城市Saint Denis的过程。在路上Arthur遇见陌生人见面都可以打招呼,现实中”Howdy!””G’day”和游戏里的”Hey, mister!”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稍有差别的是在现实中,陌生人的挥手、点头、招呼只存在乡野之间。越是人迹稀少的乡镇,越能体会见到人影时的激动。巴罗萨谷接近城镇,面容高贵的妇人可不会投以微笑。于是,更显得之前陌生人热烈的问候,真诚的善意,无拘束的坦荡尤为珍贵。这也是为什么我越靠近大城市,远离大自然的不舍和惆怅就越强烈。
最后一天,我们收到了Adelaide Royal Show的招聘回复,让我们到阿德的游乐园面试。流浪的公路生活即将告一段落,重回人类社会生活势不可挡,我们享受红酒余韵和浪漫而贫穷的悠闲时光,抱着和出发时一样的热枕,计划着我们的第二次阿德莱德进城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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