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奈瓦沙是个意外。本来还琢磨着在基苏木和蒙巴萨之间选一个,突然收到Jim的信息说,”DU!你必须来奈瓦沙,你肯定会特别喜欢这里!”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带了件衣服,揣点钱就出发啦,2个小时的马他突之后,便抵达了我在肯尼亚的第2站,稍有名气的小镇奈瓦沙。
(在马他突上遇见幸福的三辈人)
(离开非洲后,我想我会非常怀念这些让我又爱又恨的马他突)
一见钟情的野镇子。
下车的瞬间,一窝蜂的各种摩的司机啊,卖东西的小贩啊,还有各种不知道干啥的围上来恨不得把我扑倒,因为我这张脸就意味着——–钱。本来就乱哄哄的汽车站再加上他们,只能用乌烟瘴气来形容,赶紧面带微笑的冲出重围找Jim去。
(这里便是奈瓦沙汽车站,其实就是一个大广场,没有建筑。和其他肯尼亚和坦桑的汽车站一样,这里臭气熏天,乌烟瘴气。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
小旅馆在菜市场旁边,外国游客不会住在这里,因为脏乱嘈杂,和所谓的危险。当我一拐进那条街时,便看到撅着屁股的Jim,脑袋探进商店窗口在交涉着啥,肯尼亚街上的店都喜欢把自己刷成五颜六色的,尤其是迎着夕阳,特别有感觉,再加上坐在摩的上的我大声吆喝着好像好久没见的Jim。颇有点像特工杀手电影里的场景,两个要执行秘密任务的搭档在电影开场见面,感觉酷酷的。
(下了马他突,在车上旁边黑妹子的帮助下飞速的打了一个摩的,本以为得到了当地人的价格,后来才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儿。)
(在肯尼亚和坦桑,大家都喜欢把自己的店刷的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但一下雨,大街小巷就是各种被淹,图上是奈瓦沙的主街。)
可是酷不过一秒。我下了摩的,走的第一步还行,第二步就差点被什么绊倒踉跄了一大下,第三步直接崴脚。我一边回头看路,一边哈哈大笑。嚯啊!这里的路真是够野哈。
Jim说:”怎么样DU?你就说这条路你喜不喜欢吧!”
我说:”太特么喜欢了!”
(这就是我住的街,左手边一排是旅馆酒吧还有诊所。右手边是各种摊位。这条路崴死你!哈哈哈)
直接醉死得了,此生也挺好。
刚把背包放下,便被刚才在门外打招呼的老少爷们拉去喝酒。一进酒吧,嚯!不到6点就这么High,有几个干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酒保莫拉塔说:”这里5点之前不让卖酒,但是谁特么在意,大早上我们就关上门喝!”
(不到6点,酒吧里已经High的不行。这里有最糙的啤酒,最牛逼的黑人音乐,还有最好的兄弟们。)
几杯糙酒下肚,感觉慢慢上来。耳边是牛逼的黑人音乐,带着劣质音响的质感却显得格外珍贵。眼前是一波纯纯的傻傻的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兄弟们,有时沟通不明白就干脆露出大白牙”嘿嘿嘿”的干杯得了。嘴里喝的是酒吧自己酿的,粗糙到有一种怪味道的啤酒,但是这酒里有真心有态度,喝上一口便等不及的要喝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简单真实的情绪: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特么管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
(上面这3张是我第2天上午在酒吧拍的,因为第1天晚上喝完又去club玩儿到很晚,Jim还醉在房间里不省人事,我刚出来伸个懒腰就又被拽过来喝酒,我进去一看,卧槽,有几个哥们儿根本没回家啊,还在这醉着呢,图一靠我肩膀的是市场卖西红柿的,他醉到最后被这个大妈扇了好几个耳光才迷迷糊糊的走了。我当时真的是震惊的快蒙掉了,大妈太猛了。我感觉我也打不过她。)
我想这是生活馈赠我的又一段美丽的时光吧。即便只是个短暂的夜晚,过瘾,满足。我当然要尽情享受!大口喝酒!大声聊天!微醺正酣之时,我嚷着要吃鱼,因为来之前听说奈瓦沙湖里的鱼是人间最美味。
(据说奈瓦沙里的鱼,是世间最美味。)
于是,一大波兄弟们领着我去吃鱼!鱼好吃,但是更过瘾的是那种有兄弟有酒有肉的感觉。如果人生可以自己决定什么时候死,我愿意那天直接醉死在那儿。
(晚上吃完鱼,就去找有点富有的James夫妇去夜店耍到快早上。)
兄弟可能只值个酒钱而已。
我喜欢这里的另一面:赤裸裸地呈现,人对于生存最原始的欲望。那么残酷,那么卑劣。
(甭管多穷多破的地方,最豪华的地方永远都是教堂或者清真寺。作为无神论者的我,表示沉默。)
在街上,经常会突然间出现一个人在你面前,恶狠狠的说:”钱!”也有拽着你的胳膊,眼含热泪求着你给钱,但更多的还是一帮围着你跟着你的孩子们,当然了,还是要钱。
(我住的街道下面,晚上到处都是妓女和醉醺醺的人。其实,有点危险。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冲到你面前用刀来要钱。)
这里充斥着各种低级谎言。各种人会过来跟你真诚热情的称兄道弟,有的是为了兜售,有的是想直接要钱。这种先搞关系再拿利益,想必也是和白人们学的吧,可他们没有学会即便这次被拒绝,也应该装着微笑离开,因为以后或许还有机会。这一点我们中国人早就会了,所以你看我们中国现在多特么”繁荣”。
(对于那些直接上来称兄道弟的人,我一般都会以微笑对待,即便大多数是有目的,但是上面3图的双胞胎不是,他们就是第一次看到中国人,好奇过来搭话然后领着我和Jim在湖边走了好久,还去了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简陋的酒吧喝了一杯(上图)。)
我倒更喜欢他们直接上抢,来的真实痛快一点。生活嘛,本来就是欺软怕硬。谎言很可爱,既然是谎言,就不要再修饰了嘛。既然我们人类是地球的霸主,规则也是我们说的算。怕什么谎言,怕什么被骗。
讲个事儿,隔壁的类似中国移动的店。有天早晨,我过去准备买流量,接待我的是一向和我称兄道弟,油嘴滑舌的小哥儿。我说我要买流量,同时明确告诉他我不需要充话费。他说行,低头鼓捣着拿出来一个充值卡就往里充,我再一次提醒他我不要话费,我要流量,他说没问题,放心吧哥们儿。果不其然,鼓捣一阵就说他给我充了话费。
(这小孩儿Denis15岁,我很喜欢。在那个中国移动的店工作,临走的那天早上我特地过去和他say goodbye,嘱咐他要努力工作,要诚实,不要学习他的同事。他是好小伙儿,希望他不要在街头迷失。希望他可以早日攒够钱上大学。)
这就是非洲,在这里你会碰到各种类似的招数。这里的男人要么朴实的不行,要么油腔滑调的不行。我想他知道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他再见面,前几天的嘻嘻哈哈称兄道弟最后可算是得到机会诈点钱,至于翻不翻脸,无所谓。他不会想到,有这么个中国人,我诚实的对他交个朋友,以后可以找他在中国拿货在市场里卖,做长期的买卖。因为他的格局就那么大,诈个几块钱今晚能喝顿好酒就满足了。
(赶驴车的孩子们)
有时我在想,人到底会因为多少钱来背叛你的亲人?
在家的时候,总能听到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谁谁谁因为房子的继承权,搞到什么法院,什么兄弟闹翻之类的故事。在白人们的社会里,你一般不会听到这种故事,不过你总能听到什么兄弟姐妹为了家族的产业而闹得沸沸扬扬。而在这里,极端的说,你扔地上几块钱,两个兄弟就会为了这个而大打出手。
(雨后的商业街)
这些所谓的背叛,我认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退回几百年前,你往地上扔几块钱,那些优雅的白人们也会抢的头破血流。
(地狱之门国家公园。)
感觉这篇文儿写到这里已经写花了,写不下去了。因为我脑里现在全是关于种族的各种真实又刺骨的观点。我还没有准备好写这个话题。就这样吧,收笔。这个世界,白人就是白人,黑人就是黑人,我们中国人就是中国人。做好自己。
(奈瓦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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