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bethal | 南澳小镇的肉厂打工日常(四)


Lobethal | 南澳小镇的肉厂打工日常(四)


融不进去的,到底是我的肉体,还是我的灵魂。

不包容接受的,到底是这个环境,还是我自己。


(这一篇文章,真的会切副标题)


写了几篇工作记录,这一篇想分享一下小镇的生活和人。


Lobethal | 南澳小镇的肉厂打工日常(四)


在Mt torrens酒店居住的第一周,对于我,仿佛如梦境一般。

因为住酒店没法做饭,我们经常工作结束就会直接去楼下的pub吃pizza或者点杯啤酒。作为小镇上非常罕见的外国人面孔,那股被对方异国风情吸引的新鲜劲,不仅使得当地的居民格外热情,也使我变得格外健谈。他们会非常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给我们介绍当地美食,给我们推荐好喝的啤酒。

其中见得最多,也比较熟的就数Norm和M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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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Norm)

我们第一次踏进酒店门的时候,他们两就正在吧台喝酒。当时Norm饱满面颊上的一抹红晕出卖了他已经微醺的事实,而Mike则满脸通红,细长消瘦的脸上写满了故事。现在想想,如果想要形容他们两的形象,这两个卡通人物倒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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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子)


Norm个字矮矮的,已步入老年阶段的事实张贴在了他白色胡须和满头白发当中。但他的眼睛仍然炯炯有神,说话慢条斯理,即使喝醉也会带着他标准的礼貌微笑。身材虽然如同漫画人物的形象一般,已经有点走形发胖,但他举手投足之间,那力道和速度还是给人“廉颇老矣,但尚能喝四两酒的强壮。”


Mike则有着1米九多的大高个,虽然臂膀上的肌肉透露着干体力活的资本,但还是抵不上体重基数太低造成的消瘦。面上杂乱的胡须和眉毛,给整个人的气质更添几分沧桑。当我正在等餐的时候,Mike喝完面前的那杯酒,起身准备离开。我跟他说了句Goodbye。他居然回了一句,我回家拿完钱,会再回来喝一杯的。


当时觉得,哎,澳洲男的也就那样吧。


第一次见面,我开心地向他们分享着大洋路的经历和对阿德的初印象。他们则介绍着当地的一些特色。当时,我特别感谢自己有好好学英语,让沟通没有任何问题。

但后来才知道,信息的沟通同步跟情感上的共鸣交流,是完全不一样的。情感上的交流不仅需要语言,更需要那股试图了解对方的热情和尽力理解对方的努力。

最终,阻止交流的,绝对不会是语言,而是那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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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镇人民的热情中度过了完美的第一周后,我莫名对自己small talk的能力自信起来,整个人的聊天状态也更加放松。

有一天我去pub点餐,正巧Norm也在吧台喝酒。我照旧过去跟他打招呼,突然发现他身边坐着一个小女孩,看着像是15岁左右,呆着一副眼镜,朝着我腼腆地微笑点头。

我心想这估计是Norm的孙女。所以就问了一句“她是你孙女吗?”

没想到Norm面露尴尬的说“是我女儿。你认为我是有多老。我不能有这么年轻的女儿吗?”

虽然气氛有点尴尬,但还是被Norm的笑声缓和了很多。后面聊着聊着,才知道Norm是这个女孩的继父。他特意带她来这里,两个人花点时间培养感情。看着小女孩对Norm毕恭毕敬,话不多的情景,估计也是刚组家庭没多久。


那个时候,我为了找到三个人都可以参与的话题,我对着静静坐在一旁,不说话的小女孩开玩笑地问了一句“这个新爸爸怎么样?是不是比旧爸爸好很多?“

小女孩尴尬地看向了Norm,然后强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这沉默不语让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妈呀,我说错话了。


其实,比起害怕她们对我冒犯行为的指责,当时我更担心自己错误的一句话,会影响Norm好不容易维系出来的父女情,或者伤害到Norm的心情。这次错误也浇灭了第一周的热情,害怕再次犯错的心态让我逐渐不想再试图融入他们。


上周末时隔很久重回酒店吃饭的时候(后来我跟Peng在小镇找到了房子,搬出了酒店),很巧又碰到了Norm和他的女儿,他特别热情地过来拥抱了我。但我只是打了招呼,就坐在了隔壁桌上,并没有过多的语言沟通。

可能我下意识害怕自己再次犯错,但却错过了本可以进一步交流的机会。

那个时候,我会把问题归结到文化差异。那条似乎无法跨越的鸿沟,会让我永远都无法把握好聊天的度。


但后来思考,不仅是异国的友情,就算是来自同一国家的朋友,在相处的过程中难免有碰撞。最终问题不在于碰撞,而在于即使碰撞会带来不适感,你是否仍然愿意往前走一步。

而那每一步,都代表着你的心意,如果对方也是同频的人,就一定感受得到。

一时的兴起产生不了情义,坚持长久的交流和陪伴才行。即使前期会有不适感,下次也要努力去展现自己的真心和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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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则是有一个特别可爱的六岁小女儿!真的是特别可爱!!他小女儿特别喜欢我,经常拉着我陪她玩。但Mike好像从第二周开始,有点渐渐变得不再那么热情。还是会打招呼,但是不会闲聊。说实话,这让我有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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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集市)

万圣节那天,小镇的小孩们倾巢出动,打扮成各种人物,穿着各种奇装异服,穿梭在小镇主街道上。我看着房间外的热闹,羡慕不已,多么希望我也可以加入到那种快乐当中。但我又有点害怕,害怕自己的行为再次对别人有所冒犯。在阳台上,我看到了远远走来的Mike和他的女儿,我仿佛看到了一片曙光,立马收拾准备下楼。

但下去的时候,Mike早已不见踪影。我就打算去附近找找看。盲目地走在小镇的街道上,看着小孩们兴奋的挨家挨户敲门,或者有的是一家人出动,就会不由自主的很羡慕。即使Peng口袋里装了一把糖果备着,也没有小孩找我们要糖。

顿时,我就有点伤心。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这种快乐不属于我。Peng问我咋突然不开心了,我委屈地说了声,

“她们不带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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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万圣节friend)

正当我低落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走在街上的Mike和他的小女儿。我冲过去打招呼。Mike的小女儿扮成了小黄人的模样,超级超级可爱。她见到我立马给了我一个hug,兴奋地分享她篮子里的战果。她邀请我跟她一起去要糖果。虽然心里特别想去,但我看了看Mike比较不情愿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Mike的转变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但后来当我交了一个非洲朋友的时候,我大概理解他的心情了。


Frank是我在工厂工作的时候认识的赞比亚人。因为他自己木有车,所以,约好了周末我跟Peng可以带他一起开车去city玩。那一天,真的把我累够呛。除了Peng英语口语不好带来的沟通问题之外,我还需要不停地看Frank的眼色,害怕有任何冒犯对方的行为和话语。


自此之后,我也没有提过跟Frank一起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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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瀑布是搞笑吗?)

不得不承认,跟外国人交朋友需要付出更多的耐心和努力。在时间和精力都不足的情况,维系好一段异国友情确实太强人所难了。

这个情况下,谁先提出放弃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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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可以回答我的副标题了。


融不进去的,既不是我的肉体,也不是我的灵魂,反而是我不真心诚意的态度。

不包容接受的,也不是这个环境或者我自己,而是这又没钱又没闲的苦逼生活。


横批:皆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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