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澳洲

抵达澳洲的第二天,通过朋友介绍获得一份工厂工作。

突然失业

临性的工作持续了两周就失业了,得以有机会游历墨尔本街头小巷。

小镇葡萄农场生活模式

农场生活的前因后果,接触了新的群体:马来西亚华人。

再次出发

一个多月后离开农场,出发去悉尼过春节。

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们在珀斯–这座被称为世界上最孤独的城市,订完了回国机票,数着日子准备回家。那时候距到达澳洲整整八个月(推送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国半个月了)。我们第一站抵达的是墨尔本,想起初来的样子,那时候天很蓝,阳光很好,一切都那么自然。


顺着之前的工作推文,想着认真梳理下所有的工作经历。那一定要把在黑工大本营工作的经历写出来,让大家也乐一乐。没有高薪,没有特别的故事,但回忆总是带有玫瑰色的滤镜,真觉得那是段艰苦又有趣的经历。

2017年11月29号,我们抵达墨尔本。到达的第二天,在朋友的介绍下,得到了第一份工作:去灯泡厂组装灯具。这份工作从清晨8点工作到下午4点,这是成长过程中第一次那么努力赚钱,也仅仅是为了在异国他乡活下去。灯泡厂的工作很简单,有一批灯具来自广东东莞,设计时漏了一步,又急着在圣诞节使用,所以需要重新全部开箱返工,主要工作内容是打开装灯具的箱子,用扎带固定灯的框架。48箱灯具摞在一个pallet,一个pallet的价格是23刀,平均1个小时可以完成一个pallet。潘同学的速度是所有人里面最快的,7个多小时的工作时间内,可以完成7-9个,大多数人维持在4-6个,我只能做5个。

这份工作只持续了两周,我们就经历了过山车般的失业。潘同学每天回家都在总结说,哪个步骤该怎么做会更快一些,还给自己定目标说明天一定做几个,吃完晚饭就自言自语期待第二天上班。我就默默在心里想,真是个傻逼,竟有人这么喜欢工作,哈哈。相比之下我呢,就比较懒散,上班最让我开心的是,工厂对面有一家餐厅,好好吃的鸡肉鱼肉牛肉和炒饭,我们午饭都是去那里吃,老板还会特意问我们要不要喝茶。除此之外的乐趣,就是早晚从工厂到车站的来回路上,大约十分钟步行路程,不间断地对小潘进行普通话教学,你们是不是觉得潘同学的普通话现在很标准了吶!



灯泡厂偷偷拍的图

然而,没过几天好日子我们就莫名其妙失业了,其实我觉得就是小潘和几个男生带头要求涨薪水总之就是没工作了。此后就陷入疯狂的找工作当中,无数次的投递简历犹如石沉大海,无数次打电话被直言拒绝,迷茫和不安不断地席卷心头。”那段时间,游走在墨尔本街头,发觉这座城市似乎比沙漠还要荒凉,往往只有工作的时候才会对这座城市有归属感吧”。哈哈,以上这番感想只属于潘同学一人,与我无关。没工作了,我剩下的只有开心,正好得空,每天出门逛博物馆,吃冰淇淋,看夜景,坐小火车,感受街头文化,打卡所有大大小小的景点。墨尔本真是一个呆不腻的城市,玩了20天还觉得远远不够。终于潘同学因为失业产生的严重焦虑与我懒散吊儿郎当不上心工作的态度产生了强烈的化学反应,我们开心地吵了一架,随后便决定去Robinvale剪葡萄。


墨尔本街头


关于在黑工大本营中名列前三的Robinvale,想必很多人都早有耳闻,但来澳洲前并没有做任何攻略的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份工作也不难找,打开FB搜一搜,想去体验的随时能找到机会。但当时傻傻的我们得到这个工作还挺喜滋滋的,一个是不清楚黑工不黑工,觉得无所谓。另一个是觉得要去农场,觉得挺开心的。

当时葡萄农场的人刚从达尔文的芒果园下来,暂时还没开工。而且靠近圣诞节,他们来墨尔本市区采购圣诞Party的食材,所以我们就省去了自己买车票的钱,搭乘工头的车去了Robinvale。农场每年会有三次party:圣诞party、华人新年party、葡萄季节结束的丰收party。那天下午跟这他们去逛了Costco这个超市,商品种类从出生的奶嘴到逝去的棺材都有,涵盖了一生可能用到的东西,在大陆没见过,有一种乡下人进城的感觉,不断在赞叹好神奇的supermarket。

初次见面,工头他们一行十几个人基本是马来西亚华人,我们就那样默默跟着上了车,车子开出灯火璀璨的市区,渐行渐远,直到像一只猛兽一头扎进漆黑的夜色中去。从下午4点开到了晚上10点,从墨尔本开向乡下葡萄园。回想当时,我们两个涉世未深的学生,在异国他乡仅仅出于一种感觉和勇气,跟随一群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跑去偏僻的乡下农场,其中包含了很多人难以懂得的感受。我坐上车就睡着了,潘同学倒是十分警惕地一路标记地图,观察周围。也提醒大家,不管一个人还是搭伴出门都要格外注意安全。



Robinvale镇中心

到达农场的第二天,我们开始工作。从12月份到2月份,葡萄是还没完全成熟起来,这时候的主要工作是:盖布和采叶。盖布是这期间最累的工作,但当时对农场的一切都比较好奇,工头说几点搭谁的车去干嘛,我们就屁颠屁颠地去了,没发工资也不知道赚不赚钱。

我们工作过了4天后就因为圣诞节即将来临放假了,农场举办了圣诞Party,聚会邀请了所有员工、农场主、还有当地警察过来参加聚会,果然在哪里都要活动关系。我很幸运地抽到了一大盒巧克力,潘同学抽到一个充电宝,还有color(我们室友)送了我一只大熊。晚上大家一起看了部香港电影《追龙》,这是一部江湖义气很浓的片子,里面提到最多句的的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相比我们,马来华人倒显得更有文化认同。凌晨3点多,大家才分别散去,那晚在院子里抬头便看见了银河和满天星星,在自家院子里抬头就能看见银河的场景,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幻觉,那种新奇带来的兴奋感一直贯穿了我们在农场的一个多月时光。


圣诞节、教堂

在Party结束的第二天,我们跟随他们凌晨4点离开小镇,返回墨尔本。每一年,他们都会在party结束后去悉尼或者墨尔本度过圣诞节和跨年,然后返回农场工作。回到墨尔本的一周时间里,我们逛完了墨尔本基本大小景点,关于墨尔本景点攻略,点击蓝色字体查看以往文章:

和我在墨尔本的街头走一走

墨尔本 | 那些可爱的博物馆

墨尔本 | 那些上天入地的打卡圣地(上)

墨尔本|那些上天入地的打卡圣地(下)

后记 | 墨尔本的完美打开方式

在墨尔本度过圣诞节和跨年,就回到了Robinvale,开始了长达5周的剪葡萄工作。期间,我们还去萝卜厂工作了几天,这是一份时薪工,时薪税后17刀。受花花邀请,具体工作内容我们之前特地做了一次直播,所以我在这里附上链接(http://t.cn/Evr1kE1),你们直接查看就好了。

或者搜索看其它写葡萄农场的推文,都是差不多的,我就不重复再写了。就总结一句:黑工、葡萄、农场,只适合去体验!



再讲些葡萄园比较有意思的事情吧。

有一位叔叔,70多岁,在农场10多年了,是”跳飞机”到澳洲的,所以好多年都没有回家了,我喜欢和他一起搭档干活,一老一少,都做的慢,也不互相嫌弃。他喜欢用音响播邓丽君的歌,还有国外一些30年代的曲目,边听边讲故事,从他的中学时代说起,谈到他曾经在许多东南亚国家工作的经历,还有他的父辈下南洋的艰辛历程。有时候我们聊得太投入,以至于剪葡萄成了副业,其他人早早做完了就会回过头来帮我们。听得多了,便会更加的理解他们为什么甘之如饴在澳洲做黑工,也会更加理解马来华人这个群体。

我们的舍友——color,他有180身高,做事情手脚麻利,做厨师久了觉得累就来农场了。他讲马来西亚总统大选的趣事给我们听,也讲他对政治,对国家的思考,以及对祖籍的向往,说一定会回中国看看。在农场,color是我们为数不多可以聊天的朋友。

葡萄农场的工作不算辛苦,也意味着不赚钱。有时候我和潘同学比赛看谁剪得多,只有这样调动下积极性。最离谱的时候,我们拿串葡萄坐在树荫下聊天,聊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阿姨,朋友同学,因为实在太无聊了,感觉那个月足以让我们两都对前半生做了回顾。葡萄农场地工作往往只有半天,下午回家就是看书,做笔记,写公众号,那也是唯一一段保持了学习的工作经历。


剪葡萄道具


葡萄架上的鸟窝

当然了,最重要的就是剪葡萄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剪刀很锋利。比如,潘同学在快要结束工作的某天,因为和我置气,就不小心剪了两根手指头,当时就流了非常多的血,幸亏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到现在手指还有很深的疤痕。工作的一个月里,他基本把十根手指全部剪了一遍,大概能了解他对自己的狠心程度了。

在农场的日子过得非常快,刚开始觉得要踏踏实实做完整个季节,当我们开始对剪葡萄产生厌倦的时候,取代了当初的激情,我们知道我们该重新出发了。而且我们当时等待旺季时间太久,失去了等待的兴致,日后我们明白当初这个决定是无比正确的。希望你的生活让你骄傲,如果你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希望你有勇气,重头再来。

当然我们的离职还是有一段故事的。可能大家日后在农场也会遇到的情况,所以不妨讲出来,供各位参考。

那个时候的农场一半以上的人来自马来西亚。当然还有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欧美的,韩国的,日本的,印度的……只有我们两个来自中国,以至于每次他们说起那两个中国人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在喊我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自己是中国人会如此特殊,但听着就是不舒服。

还有刚才提到潘同学手受伤那次,我正在帮他擦血迹,贴创可贴。农场的一个superviser,走过来就说不要让血迹溅到葡萄上。我当时听了就非常生气,但没功夫理她,就怼了一句,你先走开,但心里还是觉得拔凉拔凉的。虽然她平时就挺讨厌的,比如有时候我和潘同学分开工作,休息的时候他打电话叮嘱我吃东西,被她看见了,她就会跑过去问,是不是在给我打电话,我说了什么。Excuse me?现在想想,人生最后悔的莫过于,吵完架,回头发现怼人的时候没有发挥好。

出发去农场,完全出于对工头的信任,当然,在相处下来,工头对我们是非常不错的。有时候我们会聊一些工作之外的事情,也能觉察到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差不多大我10岁,聊天的时候,他总是摇摇头说,唉,小孩子。他结过婚,有小孩,有车贷房贷,如此种种生活的重担,以及风吹日晒的农场工作,使得他看着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只有在讨论潮牌,鞋子,腰带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不同于故作深沉时的洒脱。如果有去过robinvale的小伙伴应该会认识我说的是谁。

离开robinvale的一天前,我们还去当地小镇的博物馆参观了,招待的是位70多岁的老爷爷,详细的和我们讲了陈列的每个物件,还展示了原始的蒸汽发动机,我还在桌子上发现了几本厚厚的相册,里面记录着这个小镇每一次重要节点的样貌,以至于一个世纪后的我们在翻开时,还能在脑海中拼凑出它的完整变迁历程。当时就觉得,文化和历史是最能让人产生归属感的东西了吧。也许是因为每个小镇上都有的博物馆和战争纪念碑,让我们格外喜欢澳洲的乡村文化。





图1:小镇中心广场;图2:相册纪念照;图3:博物馆入口处照片

图4:馆员老爷爷,纪念照;图5、6:战争纪念碑

凌晨三点起床搭乘大巴,再倒火车,终于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抵达了悉尼。然后就开心地过了新年,去悉尼歌剧院听音乐会,逛博物馆,也算是强行给自己放年假了,哈哈。

我们之后的工作经历都是在城市了,不过非常推荐大家,有机会就去澳洲的小镇找一份工作,安安静静地感受他们的生活,最好不要太久,一定会是特别棒的体验。

小可爱吃鱼 |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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