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日,行程来到了小镇奥尔巴尼,在一个淡季的青旅,又过了一个没有蛋糕与蜡烛的生日。朋友给我买了线香花火,出门几步便是路灯昏暗的星空,花火跳跃,喜悦和感动汇集到小颜的脸上只剩下傻笑。二十四岁,感觉和十二岁并没有很大的不同。 西澳的冬天,在屠夫家的牧场打杂,在富裕人家做园丁,在中餐厅做服务员,简单的劳累改善了我的睡眠。服务员的工作从早上十点半到晚上十点,周末十一点,一周休息一天,同事的有拿到澳洲PR的厨师,马来难民签的小伙子帮厨,旅游签来陪儿子上学的阿姨洗碗工。两点半是饭点,抠门老板娘不在时,大厨会自己贴钱多搞几个菜,摆这桌菜是我一天最愉悦的时刻,一大桶米饭会在半小时内见底。 劳累之余,我渐渐瞧见了这些工作的门道,熟练化专业化合理化在任何工作都是类似甚至相通的。我学会了绕着圆桌最短路程吸尘,学会了送菜的瞬间接俩外卖单随便做个香蕉船,学会了满桌时安抚客人并悄咪咪推菜,还学会了偷偷和洗碗阿姨分享笑话以消化老板娘的白眼。 六月底,周租一百刀的出租房需要两个暖风机,老板娘由于亲人病重突然回国,拿着服务员的薪水,除了高峰时间兼职的帮忙,我是前场唯一的员工,拿着钥匙负责开门清洁点单上菜买单收桌,补上饮料啤酒纸巾水杯,餐厅生意闲忙难料,后厨运转顾客进出,而我在其中不可或缺,一天下来拿着厚厚一叠单,那是类似延迟性肌肉酸痛的真实成就感,I just run a f***ing restaurant! 终于赚够了路费修完了车,再次逃离了剥削人的大城市,载着暖风机又独自上了路,深夜抱着被子在车里瑟瑟发抖。从南纬32度的珀斯开到南纬21度的卡拉萨,尖峰石阵般的白蚁窝是红土上的割据王国,暖风机跨越两千公里被我丢弃。收留我的热心网友Kim搭桥介绍,萨姆森角镇唯一华人中介草莓姐赐予我来澳第一份正经工作,鱼薯西餐厅的帮厨。 在这里,我呆了最长的一段搬砖时间,存到了一些余额,集到了二签,并开启了捕鱼达人业余生涯。厨房中最响的永远是大厨的吼叫声,其次是洗碗机运作的隆隆声,然后是打单机出单的滋滋声;如今偶尔还能听见仿佛有人在叫我,“LAVAAAAAAAAAAAAAAA”。 本地同事大胖小伙Brian,和我的车同岁,工资基本换成等额的酒精,喝完拉着人说话,内容不过是大厨有多操蛋和他如何计划辞职,这么讲着讲着四个多月过去了,我做完了最后一个周日,Brian每天依然骑着单车喝着运动饮料一脸宿醉地出现在大厨面前。他看着下一周的新排班,“LAVA你怎么好意思把我和这些新人留下来?” 副厨Eddie是台湾人,在大厨的叫骂声之余,他让我知道工作者的优劣总会以某种形式被人看见。 每次有老员工要走,我们都会聚集到他家里吃火锅,轮到我要走了,买了炸鸡和披萨。Eddie说这么多年看着无数背包客来来去去,什么人都有,餐厅热闹或冷清,该怎么干活总是有办法干的。而我作为背包客,在别人生活中匆匆掠过,总还是在意自己在他们心中留下如何的细微印象。
还没有评论,请在下面添加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