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今天。我坐在炎热的屋子里,一边将衣服裹成卷儿,用力塞到打挤的行李箱内。一边又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切,在脑海里无限描摹着,关于澳洲美好的一切。
一年后的今天。我同样摊开箱包,断舍离那些属于澳洲,却装不下的丝丝回忆。在这场异国探索的旅途后,匆忙为它画上句号。
那匐匍在车站门口乞讨,却永远悠闲读书,身旁两条金毛犬作伴的流浪汉;
那每每路过,总是有碧眼金发的小姐姐们,灿烂挑着鲜花的小店;
还有M90司机老爷爷,攒着一下巴的白胡子,永远微笑看你的模样。
澳洲啊,真是有太多细碎且美好的东西,光是让我在心里回忆一番,就觉得如此生动,如此不舍。
我时常感叹,觉得自己太听信于直觉。
当初认为生活不该365天,日复一日的无谓消磨,用一眼望到头的姿态,挑战年轻的忍耐极限。
所以毅然辞去国内稳定工作,去考雅思、去申请签证,用我认为正确的答案,填满生活的空白。
现在回看,也实在是庆幸自己当初的果敢。
在澳一年,我感受过太多,得到过太多,也成长了太多,这些无疑都是属于我的—“隐形的礼物”。
汲着这份天地任我的勇气,这一次,我依旧由着直觉,忍痛作别,选择离开澳洲,回到中国。
@刚到澳洲的第一天
“放弃移民打算”
“澳洲没有奋斗感”
“父母在,不远游“
我曾试探性地逗趣我父母,我说我打算留在澳洲,以后就不回来了。
他们立马拨来视频电话,跟我长篇大论。在中国,人人念道的“孝”,在英文里却找不到对应的词语。
在老外看来,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相处之道,就是尊重、关爱、理解,而不是一味的顺从。
记得我刚来澳洲时,寄宿在一个七旬老太太的家里。她的女儿,就住在离她不到500米的街区,独自一人带着嗷嗷待哺的孩子。
就这样,她们依旧不会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也问过老太太,为什么不和女儿一起住?她说,女儿啊,已经长大成人,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生活,不该要求任何一方作出牺牲。
可是在中国,又是完全不同的文化风格了。
父母年老,膝下无子,身体不便…天哪,只是这样想想,都觉得若是自己不在他们身旁,会遭受多少内心的折磨。
我成长于这样原生的文化背景,势必又受绊于这样的生活。
另一方面,我已经处于奔三的道路,根本没有再任性的资本。如果我要留在澳洲,我会卖掉国内的房子车子,斩断国内的一切,在澳洲重新开始。
再花上几年的时间,去争取身份、站稳脚跟、成为一个不太吃力的大人。这样的成本,真的是太高了。
一切从头再来的勇气,20岁是满溢的,30岁真的就所剩无几了。
望着这间被我收拾到空荡的屋子,我还是心有恻隐。
这推开窗户,就拥有一大片蓝天的房间,我住了整整一年。阳光照射进来时,每一处细节都烫着温暖。大雨瓢泼时,关上窗缩进被子,仿佛又拥有了全世界。
不舍同一屋檐下的室友们。在UNSW念音乐,喜欢拖着行李箱,去City街头表演的华裔William;总是做了很多辣味,给我捎点小零食,说几句四川话的贵州姐姐Sunshine。
不舍那些未曾探访,静躺在心愿单上的地方。墨尔本、黄金海岸、大洋路、新西兰等等,既然留下遗憾,就给我回首的理由。
我从不憎恨遗憾的发生,毕竟百分百的完满不可能。拥有缺憾的人生,也往往存在弥补的可能,重要的是,我还在路上。
星月山河,飞鸟与鱼。
这座染了金色的国度,早就成为我心中的第二故乡。我一定会再回来,或短暂旅行,或长久居住,总之,会再见面的。
令人欣慰的是,一年前,在飞往澳洲的航班上,我内心五味杂陈,有不安、有兴奋、有紧张。而一年后,当我离开澳洲时,我却感觉内心只有无限蓬勃的勇气。
在澳一年,在成为更好的大人这场考试里,我终于交出一份令自己满意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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