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图依卡,同是天涯


夜已深,月朦胧,整座山头只有一处光亮着,微微弱,有人家。
我其实不太清楚,我究竟算在哪儿、Kaiteriteri?Motueka?只知道离开了尼尔森、那座我并不是很有兴趣的城市,来到了更靠近塔斯曼公园的山区,拐进了深山老林,窝在了山头之上。
这座山头只有一户人家,也是我短暂的投宿,我是没有方向的旅人,流浪漂泊,追寻更远的风光,下一站,何去何从,很多时候要看天。
一连几天,我都是懒懒地瘫着,这里的地暖似乎从来都不会停止,雨也是断断续续,如果雨停了,我该去塔斯曼徒步,如果雨停了,这里也将成为回忆。

莫图依卡,同是天涯

这间屋子的住客,清一色都是WHVer,或者,这是一间只有WHVer才知道的客栈,有人早出晚归,也有人晚出早归,打工人的身影从来都是忙碌。
山下有个小镇叫莫图依卡(Motueka),模模糊糊,我是知道Motueka这个地方的,因为一个泰国朋友,她提过几次,她在Motueka开着青口。
对于背包客来说,Motueka不应该是停下脚步的理由,而对于需要一份工作攒钱的WHVer,尤其是为了延签,这里的季节工留下了许许多人。
果园里头摘苹果,流水线上包装猕猴桃,听上去好玩的农场活,劝退我的人不止一个。劳模Karen、厨房里经常扛起20公斤油的Karen,回忆起她果园的生活,不是累得半死,就是哪儿哪儿都疼,最后还不忘cue下我的短板:摘苹果得先量身高,这活儿估计你还选不上…


莫图依卡,同是天涯

莫图伊卡小镇


一个雨天,我望到了一艘沉船,这艘船属于Talley’s,一个新西兰有名的海鲜厂,工厂好几处,Motueka是总部。冬天的这个季节,正是Hoki的旺季,同一屋檐下的小朋友们好几个都在厂里切鱼,不切鱼的季节,便是忙于青口,我的泰国朋友Fly正是这里的一员。
全世界对中国大陆开放打工度假签证的只有两个国家,一个新西兰,另一个澳大利亚。澳大利亚的申请名额一年是5000人,而新西兰只有1000,也就是说每一年只有一千个幸运儿能够来到新西兰打工度假,我算是那千分之一,靠的不是实力,真是运气,凌晨网吧刷到名额的正是在下。
Fly作为泰国的WHVer,来到新西兰更像中了彩票大奖,因为新西兰给到泰国的名额一年不过100人,澳洲大方一点,接受500个泰国人,打工度假,本质上比的真是运气,或者用我喜欢的一个词儿:缘分。

莫图依卡,同是天涯

Janie Seddon Shipwreck


有太多的缘分都始于奥克兰,始于那间上坡深吸一口气的YHA,Fly也不例外,她是我在新西兰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那时,陆陆续续着陆的WHVer、一大群人总是聚在一起,做着乱七八糟的饭,交流着疙疙瘩瘩的英语,快乐,或许是来到一个陌生国家的新鲜感,烦恼,或许是满大街找工作的挫败感。
那时,风里有自由,有一点点不安,更多的是对生活在别处的无限期待。
似曾相识,山上的这间背包客栈,有寻寻觅觅,为了工作着急的忧愁人,有披星戴月,努力赚钱的打工人,当然,少不了的还有,迷迷茫茫,走一步看一步的大闲人。不同的是,这里还多了一层疫情笼罩的阴云。
此时,风依旧来去自由,心头却有很多不安,
夜未央,月迷离,整座山头只有一处光亮着,孤寂中,同是天涯沦落人。

莫图依卡,同是天涯

七夕那天的彩虹桥相会


我记得,Mt Eden的夕阳里,那是我来到新西兰的第三天,Fly和我约定着,如果彼此都找到了工作,我们一定要再爬一次这个死火山。以至于,每次提到Mt Eden,我都会想起那片粉色的天空和约定。
残念,因为不完整,才会一直念念不忘吧。
如果再次提到Motueka,我想起的是雨天的热咖啡,是夜半嘴馋,马里奥带我下山吃的肯德基,是山上热闹却又孤独的那户人家、有我被马蜂蜇得哇哇叫的第一次,也有暴雨过后美cry的彩虹桥。
不美好,才应该是生活的常态,美好,我想只是生活给与的惊喜。
夜很长,月很美,整座山头如果不只一处光亮着,微微笑,相逢何必曾相识。

莫图依卡,同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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