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我离开澳洲的第四年。前天晚上大家在聊天,聊起自己曾经旅行的那段经历,披头说,“当我即将毕业的那天,我看见了自己的一个同学,他刚骑行回来,那时候他在大家面前把自行车很酷炫的掉了个头,那一刻我产生了一种电击的感觉。”“我知道自己也想上路了。”
披头的那番话让我跳回了四年前的那个自己,20岁刚出头,非常非常迷茫。在大学里的头两年却总觉得像是在蹲监狱,每天晚上一个人从图书馆走出来的时候总是默默的看着校园里的那些墙,想要出逃,逃出那座墙。我不喜欢体制教育,上了大学后也觉得学到的知识没有意义,看见校园里导师们为了评职称让学生去参加一些比赛也没意义。总之,那时候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曾经初中时候每天晚上逼着自己学到凌晨就为了考到县城最好的高中,但是高考也失利了。小的时候我特别爱看一部动画片《海尔兄弟》,反反复复的看,因为我太羡慕他们每天都在周围世界的生活了,每天都在经历着不同的冒险,每天都在求生,但是每天都在活着。
初中的时候非常渴望长大后能够去周游世界,所以初中买了各种各样旅行的书籍,让我接触到背包穷游的第一个作家是小鹏,幸运的是喜欢了他这么些年,后来经由北斗的引荐,与小鹏录了一期播客,算是实现了年少时候与偶像的一次对话吧。但是初中时候对于一切都仍旧如井底之蛙一般看待世界的我坚定的以为将来只有自己考上一个好的高中,好的大学我才能去过上这样的生活。所以青春期的痛苦在于,我离自己越来越远,我以为只有那些试卷、那些习题能够拯救我,让我将来能有一天,像小鹏一样,环游世界。
伴随着阵痛的青春期
其实自己一直都不算是一个聪明的小孩,尤其是对于理科毫无天赋。小学开始数学就经常不及格,刚上初中的时候第一次考试除了英语考了第一外,所以科目几乎都倒数。我们班当时62个同学,我排到了56名。我的父母倒是都还挺开明,可能觉得小孩都会有自己擅长的天赋和科目,也不怎么督促我学习。但是当我开始接触国内的第一批背包客后,我给自己立下了一个决定,我一定要考上最好的高中,报考一个能够让我四处旅行的专业。于是,初三那年我竟然改掉了自己懒散的习惯,日日夜夜苦读,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结果中考的时候破天荒的真的去到了县城最好的高中。当时大家以为我有学习的天赋,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过程我究竟经历了什么。
可我还是一个没什么学习天分的小孩,上了高中以后第一次入学考试,我又考了倒数。物理考8分是个常事,数学课经常听不懂,唯一比较骄傲的还是语文和英语,好像不需要费力就可以考的很好。索性到了高二开始分班的时候我的成绩慢慢又爬了上来,因为不需要再费力学物理化学了,到高二下学年的时候,我最后一次成绩考到了全班前五名。那天拿着成绩单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太开心了,我像披头一样感受到了一种全身电流涌动的感觉。
高中的时候,我知道了自己想要去报考的大学,上海外国语。因为我一定要去学习小语种,听高中曾经去学习小语种的学姐说,大学小语种专业的学生会有很多不同国家的交换机会。当时我在心里的第一志愿是法语。我非常清晰的明白这就是我将来要去做的事情,所以那天回家的路上,我骑着车就开始笑着哭了起来,我以为自己几乎就要触碰到那个梦想了。
可是高三的时候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一些问题,肩膀、背还有腰都常常感觉非常疼痛。我们县城的体制内高中是没有娱乐可言的,甚至连体育课都被取消了。那段时间的我非常焦虑,我不知道要如何与自己的疼痛相处,每天放学回家躲进房间就开始哭,甚至痛恨命运。我也无法面对和接纳自己的脆弱,在成绩不断下滑的时候面对班主任的质问,我不知道要如何回应,高三的那一年我活得压抑而痛苦。我也找不到那份目标感所带来的力量,我以为自己一夜之间丧失了所有的力量。
意外而不意外的,最终我没有去到上海外国语大学,甚至没有被其他学校的法语系录取,我最后读的是广告学。但索性,我们大三是可以有一年去台湾交换的机会,所以我妈妈经常在那段时间安慰我,“我们可以先从近的地方开始旅行,再去遥远的地方,慢慢来。”
如今回想起来,仍旧很想感谢我妈妈。她总是很支持我的梦想。
那天晚上朋友们听到这里的时候都笑了,他们说,“人家好好读书是为了出人头地,你好好读书竟然是为了环游世界。”
大家一起围炉聊天吃饭
我家里的书柜至今为止还堆满了我从高中开始买的每一期孤独星球,那时候好像没有网购的概念,我是从杂志社订了美国邮寄回来的孤独星球,我把所有我想要去体验的想要去看的世界都剪切下来贴在一个厚厚的本子里。那个本子就像是压抑烦闷生活里的唯一支柱。
上了大学以后,我变得非常自闭,所有大学同学都觉得我像个怪人,我不怎么和大家说话,大家经常能碰到我的时间都是在图书馆。我对喝酒没兴趣、对购物没兴趣、对集体活动也没兴趣…但是我也不快乐,我不知道如何在广告学这个专业里,找到我自己想要的那个支撑点。大家以为我在图书馆总是在学习,其实我是偶然间在图书馆看到了一层关于不同旅行和游学的书柜。而后我便开始疯狂的寻找所有可以了解到的讯息,那时候我知道了游学、互惠生、打工度假等等非常多样化的旅行方式。尽管大学无数次都产生了退学的念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没有足够的勇气,也或许是觉得尚未到时间,我总没有去做。我总是抱着那些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图书馆门前的阶梯前默默的流泪。
「我真的可以吗?」「那我毕业后该靠什么来养活我自己呢?」
成为了那两年我常常会问自己的问题。
台湾那年,开始改变了我
澳洲打工度假,铸就了现在的我
打工度假的后四年,我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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