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的主人公,是赵师傅。
乍一听,是不是感觉这是位中年男人。不不不,千万别误会,这其实是位小哥哥,来自河南郑州。和我一样,来澳洲打工度假。
和赵师傅的相识,缘于番茄炒蛋。那天我正在厨房忙活,他从旁边经过,看了一眼,大叫:天呐,你的鸡蛋怎么煎成那样,简直无法直视。明天晚上,我教你怎么做番茄炒蛋。
我一脸茫然,纳闷得很。番茄炒蛋不就是这么做的么,过去这些年,我一直都这么做的呀,从未觉得有啥不妥。
但是,赵师傅那无比嫌弃的眼神,让我忍不住怀疑自己,怀疑人生。
第二天晚上做饭的时候,我特意把他叫来厨房,来吧,展示一下番茄炒蛋的正确姿势。
好家伙,开火、倒油、掂锅……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很专业。哎,不服气不行。
“来,你尝尝我做的番茄炒蛋,跟你自己做的,有啥区别。”
“嗯嗯,好吃多了,你做的和饭店里的味道一样。”
“那是,你还想吃啥,我教你做。”
“好呀好呀,赵师傅。”
身为吃货的我,一向对于厨艺好的人充满膜拜。从此,我便尊称他“赵师傅”。
要知道,在认识他之前,我在背包客栈,厨艺差的出名。7月份,上个半月天天番茄炒蛋;下半个月每天炒土豆;每天的晚饭,牛奶麦片。大家不用看,都知道我那天吃什么。打招呼的时候,问候语已经变成了这样:Chloe,今天又吃番茄炒蛋/土豆/牛奶麦片吧。
除了每周二去KFC买炸鸡之外,其他每晚赵师傅都会在厨房做菜。他有两个固定的饭友,Claire和William,这是一对来自广东的小情侣。后者在Facebook上发布征车消息,机缘巧合被赵师傅看到。于是,结伴来到邦德堡,一起搭伙吃饭。赵师傅主厨,另外俩人辅助。
也许是出于咱中华民族的热情好客精神,他们做好晚饭后,会邀我一起吃。我对吃没啥抵抗力,就屁颠屁颠加入了。一连几次之后,我心生愧疚,总吃别人的却无法报答。自己的厨艺水平有限,做的饭菜在赵师傅面前实在拿不出手。
面对我的纠结尴尬,赵师傅亮出北方汉子的豪迈直爽:要啥报答!你只要脸皮够厚,就行了。赶紧,拿碗去!
从此,我脸皮越来越厚。即使他们不邀请,我也会主动凑过去蹭饭。
人在国外待久了,会特别想念国内的饭菜。遇到赵师傅,就像有了个私人厨师。想吃什么,随便点。每天做饭、吃饭,是我们共同的生活乐趣。番茄炒蛋、鸡蛋羹、酸辣土豆丝、可乐鸡翅、手撕鸡、黄焖鸡、咖喱鸡、牛肉馅饼、葱油饼、煎锅贴、卤猪/羊肉、水煮鱼……
赵师傅哭笑不得:这徒弟太傲娇。刚学会番茄炒蛋没几天,锅铲都还拿不顺手,就敢说要做年夜饭。
除了吃饭,过去这俩月,我、赵师傅、William三人都在草莓厂,每天一起上下班。早上,都是他俩等我。有时,怕我睡过头,俩人会在门前大喊:Chloe,起床啦。下班的时候,我等他们。路上说说笑笑,商量商量晚上吃啥。
车子奔驰在乡间公路上,车窗外,是大片大片的甘蔗地,是壮阔的天空云海,是绚烂的夕阳。那种感觉,美得很。
赵师傅说:以后回国了,会非常想念在澳洲开车的感觉。
时光匆匆,尤其是快乐的时光。
今天早上,赵师傅收拾完行李,离开了。他要去road trip一个月,然后11月中旬回国。之后,申请去加拿大读书。
看着他那辆熟悉的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我怅然若失。
这一别,不知哪年哪月再重逢。
我一向疏于社交。同学朋友分散异地,即使惦念,也很少主动联系。
愿,赵师傅能一直记得,2020年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些日子。愿有朝一日,我们还能欢聚重逢,友谊如初。愿他在今后的人生里,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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