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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p of Antarctica Postcard 企鹅、这个游禽物种,他们的身影几乎只出现在南半球,南极是最大的观望站,南极有多不可及,企鹅就有多珍贵。不过,南半球还是有那么些可望又可及的地方去邂逅企鹅,比如说,新西兰。
据科学家统计,全世界共散布着18种企鹅,其中有9种在新西兰范围内繁殖,而真正生活在新西兰大陆上的有3种:小蓝企鹅、黄眼企鹅和峡湾冠企鹅,而枕在南岛东海岸边的奥玛鲁(Oamaru),除了维多利亚元素吸引着游客,还是一座以“企鹅”闻名的观光重镇,这里不仅有小蓝企鹅,还有濒危的黄眼企鹅。
*Latin American Travel Company 从镇上到小蓝企鹅的栖息地(Oamaru Blue Penguin Colony)不过2公里的路,我搭上了老式洋火车,几分钟的路程,像是演绎了一段旧电影。
还未成年的少女演了回检票员,她的复古制服提醒着我维多利亚庆典还在继续,接过我手上的票,她打了个小洞,小心翼翼,风里凌乱的长发,有点害羞的笑容,这一幕定格的是“青涩”,维多利亚少女的青涩。
当汽笛声响,车站、海边、铁轨旁,火车所到之处就有路人挥着手,确切来说,是打招呼,老人孩子、淑女绅士,他们毫不掩饰对陌生人的热情,火车渐行渐远,他们挥手依旧,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百年乡情”。
栖息地是小蓝企鹅的家,每当日落时分,就是他们回家的时刻,海边的观景台上,我们、是那群等着它们归巢的人。
等、是看小企鹅的核心,虽是春季,但乍暖还寒,尤其是入夜的海,要做好寒风里直哆嗦的心理准备,从黄昏等到天黑,小企鹅的身影陆续出现,一批又一批踏浪归来,左摇右晃也不忘保持队形,小小胖身躯,力争武林“萌”主。
小蓝企鹅(little blue penguin),顾名思义,就是又小又蓝,小家伙有多小,40厘米的身高,号称企鹅界之最:最小。顺便提一句,世界上最大的企鹅是帝企鹅,不论帝企鹅还是其他鹅鹅鹅,总之印象里他们黑白相间、他们套着燕尾服翩翩,可我们小蓝不一样,只爱穿蓝衣。
*Little penguin/kororā(源自网络)
说起企鹅兄的羽毛,可谓中看更中用,自古天下武学各奇门,企鹅族有一秘术,保他们即使深潜冰川,寒气也不会攻心。而这发功点就在屁股(尾巴)、每日需赶在日出之前、运气开油,以喙代掌,将屁股上的油脂度满全身,自此深海一游,百寒而不得侵,这招“深海神仙护甲”,真是“妙哉妙哉。
传闻,企鹅族的一生有75%是在大海里度过,出海,现实点,是为了活命,不至于饿死。归来,也是为了活命,不至于冻死。
日复一日,是在续命,忙忙碌碌,也是为了续命。生活,生活,首先得先活着不是么,当活着的是时候,才有希望找到回家的路。
除了掏钱看台一坐,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可以见上小蓝企鹅,栖息地还是那个栖息地,不过走的野路子,换成门口蹲,寻寻觅觅,蹲企鹅,一分不花,就看有没有那点运气。
买票进和门口蹲有什么区别呢?本质上都是等日落归巢的小企鹅,差别嘛,也在于鹅。同样做鹅,鹅也百态,规规矩矩,走工作人员挖的地下专道的是大多数,跟着大部队上了岸却蹦跶到观众席的,这是懂得抄近路的机灵鬼,还有脱离集体的迷路散户,免费蹲企鹅,蹲的就是这些小迷糊。
当一个刚看完企鹅的人遇上两个正在蹲企鹅的人,于是路灯下就成了三个人的影子。
夜色茫茫,还真有企鹅上岸,爬上马路现了身,短短的小腿拖着胖胖的身子,从我们脚边慢慢遛过,苍茫的大地呀,告诉他,告诉她,家在何方。
就因为遇上阿土和勇汉,我错过了回程的火车,如果不是和他们蹲企鹅,我也没有机会领略勇汉的“豪华房车”,拆掉座椅、塞了个床垫的车后座成了我的临时宝座,没有鲜花环绕,饼干落,薯片散,我的笑容已凝固,说好德国人的整整齐齐呢?
很难看出,眼前这个大胡子是个曾经坐拥自己实验室的牛人,名利钱财,他抛了,来到新西兰,和我一样,working holiday,只是为了体验人生一小段、生活在别处。
再说说阿土,一个来自法兰西的小弟弟,用着没有流量的手机,包里揣着用作搭车、画有南北箭头的小纸板,这样一个拍照总是鬼脸,闲着就P些关于自己的恶搞图的背包客,竟然是法航的国际空乘,为了做空乘,阿土还辍了学,原来他之前是念法律的高材生,为什么放着未来的大律师不做,他说,因为他就喜欢做空乘,可以飞来飞去,人生可以很复杂,理想也可以很简单。
青旅的小客厅,阿土拨动了吉他的弦,此刻,他又成了文艺青年,默默地,温柔地弹奏着他的歌。
我们呀,都喜欢用表象去揣测一个人,皮囊千千万,有趣的灵魂一不留神、就错了过,是活在别人的评头论足里,还是走自己的平凡之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每只企鹅都有自己独特的声音,而人类又何尝不是呢,千篇一律只是表象,我知道,亿万人中的小小我,这个世界也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Hoiho”,是一个毛利语单词,读起来像是“吼一吼”,“吼一吼”说的是种鸟,不会飞的企鹅是鸟的一类,现存在这个地球的企鹅全族也就18种,“吼一吼”作为族里一员,大名叫做“黄眼企鹅”,我就称其“吼吼”了。
*Yellow-eyed penguin/Hoiho (源自网络)
鹅如其名,吼吼有双黄色眼睛,在黄色眼睛周围一圈,还有一抹黄色镶边,虽说不上多有名,但论起珍贵,全球仅存3000多只的稀少,让吼吼坐上了企鹅族里面临灭绝的头把交椅,而整个世界,这种黄眼企鹅只存在于新西兰,我倒是目睹过一只。
*专业观察员 @Bushy Beach Scenic Reserve,2008(from ebird)
一只小小的黑影,从海浪走出,没有同伴,孤身一鹅,穿过Bushy Beach的海滩,消失在了灌木丛中,这正是传闻中的吼吼,而我们能离它最近的距离是站在山上远眺。这一瞬间,我们等了很久,几个钟头,偏偏还有强风来袭,树都吹得一边倒了,人当然是吹傻了眼,猜不透你何时回家,不确定是否有缘相见,退堂的小鼓咚咚响起,我,阿土,勇汉还有佩姐,准备再等五分钟就撤退的时候,吼吼抬爱,突然现出了真身。
*桃花岛小妖女 @Bushy Beach Scenic Reserve,2019
那一天,看到黄眼企鹅的我们,并不知道它是如此罕见,只是打卡做游客,猎奇新物种,当无尽的等候最终换来百米开外的一个小黑点,狂风里有淡淡的失落。
当时只道是寻常,直到某一天,才意识到小黑点有多珍贵,那时的我们,风里凌乱的失望,其实是世间不期而遇的小确幸。
我来过,我见过,我听过,我从你的小小宇宙中离去,我的身影,你的身影,最终,都将模糊成一个小黑点,不期而遇,才是最好的期待。
而与其满怀期望地等待,倒不如一往无畏地直前,无论路在何方,都是满心雀跃,毕竟人生匆匆,你最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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