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的下午两点过后,share house里的伙伴们就开始陆陆续续的下班,回家,吃饭,洗澡,累得摊尸床上。


Jamie
通常都在睡觉,今天破天荒的在学英语。从落地达尔文的第一周起,她每天都计划着离开达尔文,打算去布里斯班、去阿德莱德、还是墨尔本,最近又开始研究起悉飞尼的机票。她说这是95后的通病。Nico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举着从不离手的手机,边看恋爱综艺边傻笑得渗人。她每天不是在上班,就是在煲剧,也决定了半个月后回国,去抢新西兰的打工度假签证。安安一下班,就泡在了健身房,为她昨天的懈怠做补偿。慵懒安静的午后,窗帘投射进暖黄的太阳光,冰的松子酒加苏打,今天是我来到达尔文的整整第四个月。我终于静下心来,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记录这段时间里所有值得纪念的小事。
 

旱季的达尔文,每月都有一场露天星空电影。大家带着床垫和枕头、带着孩子,散躺在草地上。我们极其热衷这样的活动,每次都坐在荧布的最前面,带着各种零食和啤酒饮料,仰着头看没有字幕的电影,连听带猜看懂了整个故事后,就觉得很开心。


Facebook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我每天骑着车听着歌上下班,路上总会遇见笑着说good morning的陌生人。偶尔心情郁闷的日子,回笑的同时也让心情瞬间转好。我总觉得是因为这里的土地太辽阔,天空太无垠,人的心也会跟着变大变柔软。


除了看日落的娱乐活动,我们日常最大的消遣就是像本地人一样,踩着拖鞋空着手,去离家最近的woolworths(超市)买食材和零食,然后直接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手推车推回家。偶尔去离家半小时公交车程的Rapid Creek Sunday Market买稀有的东西,比如上海青、木瓜、韭菜、河粉、螺蛳粉、还有老干妈。


长时间霸占了阳台的角落,早上喝咖啡发呆,晚上听歌看日落,偶尔写写日记。我总能在这儿呆着自己想通些人生大道理。


开始不再需要Google就能找回家的路;房间的日用品越积越多;在澳洲的生活安稳趋于平淡,而我不安于现状的心又开始发酵。

某天晚上,有人随意提起自驾Litchfield,那是距离达尔文市区一百多公里的国家森林公园,也是达尔文必游的景点之一。第二天,我们堆满了一后座的零食,浩浩荡荡地就出发了。一路上,我兴奋得停不下说话的嘴巴,停不下张望窗外的眼睛。我摇醒睡觉的Jamie,满怀期待的问道:我们这算是road trip吗?全车人笑出了声,Nico回过头:你是不是对road trip有什么误解?“Jamie笑醒后就开始专注撕开薯片和饼干,Nico坐在副驾驶举着相机兴致勃勃,Hum专心听着他的歌开着他的车,我猜他们也很激动。这可是在达尔文这么久,久违的出远门 


路两旁是经典的澳洲内陆红土地,偶尔忽闪过一颗孤独的树;天空像半圆体的蓝色玻璃罩,点缀着不同形状,像上釉材质的云。我心里默默念,袋鼠,袋鼠,袋鼠快出现,终于还是看见路边两只傻站着发呆的小袋鼠,一闪而过的速度,我的脸直接贴上了玻璃车窗。(我对袋鼠的深深的执念。)


Litchfield
有一个地方叫做Lost city。通往迷失之城的路只有一条碎石子小径,路况很差,只限四驱车通行,而且只在旱季的时候开放。我一直以为只要是四个轮子的车,都叫做四驱车,Nico告诉我,四驱车就是四个轮子都有驱动力,然后她反复跟Hum确认我们的车真的是四驱车吗?Hum得意地打开了四驱模式,开上了迷失之城的迷失沙石路。整台车,包括我们四个人,开启了抖动模式。我说,刚吃的薯片都要被抖得吐出来了,话音刚落,车子就停了。Hum用力踩了踩油门,只看见车轮空转带起了一团一团的沙,然后他无奈地扭头说,轮子陷沙里了……Nico组织大家下车,试着挖车轮下的沙,试着用干树枝垫在轮子下,车轮依然空转,摩擦出烧焦的味道。我们三个女生排着队开始推车屁股,被溅了一嘴的沙。

HumNico放弃地蹲在路边等车来救援,我开心地找各种角度拍照留念,说这可是花儿与少年同款车陷。Jamie傻笑着看着我上蹿下跳。没车的时候,一辆都没有,来车的时候,一来来个七八辆。不一会,我们就把唯一的路口堵得水泄不通。十几个人下车围向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尝试用不同的拉车绳,最终把车拖出了沙坑。老爷爷在离开之前热心的提醒我们,回程的时候一定要猛踩油门,不要停顿。Hum说我们等等就走旁边的树林小岔道好了。老爷爷说,你们就算陷车也要陷在路中央,路过的车就不得不下车帮你们了。我们觉得好笑又有点丢脸,对他们一一道谢,再目送道别。



适逢第二周周末,我们再次临时起意,自驾卡卡杜,这是一个离达尔文更远一些的野生公园,我们准备了两天一夜。路上又再次经过类似的沙石抖路,安安说路真特别,抖得真好玩,然后讲起他们自驾从悉尼北上达尔文的趣闻趣见,一路的荒凉也让我好不向往。花了几乎四个多小时,天黑了好久后,我们到达卡卡杜公园的露营地。没有路灯,黑暗一片,夜空的星星也更加清晰。

趁安安和Hum在搭帐篷,我偷溜到树林的空地上,打了一通电话,说这里的星星有很多很多。午夜时分,在卡卡杜工作的朋友将我们带到小型机场,银河从头顶上空迎头盖下,他们说你们真幸运,今天的银河是最亮的。有几个人在研究摆弄单反,有人在边聊天边驱赶蚊子,我蜷在户外椅上,一直抬头没说话。安安问我在想什么。我惊呼了一声:啊!我看见流星了!!!


哪里?哪里?每个人都停下动作,一动不动地仰着头,生怕错过。真的有流星!“”我也看见啦!“”赶紧许个愿!


我在想,其实很多想要得到的东西,一直都在那里,只需要耐心和专注。但很多时候,我就是做不到。比如每天一次的日出,我就总是看不到。而这次我们总算是下定了早起的决心。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和安安从睡袋钻出个头,窸窸窣窣地换衣服,爬出帐篷,看着彼此只睡了5个小时的素颜,一边笑一边困得睁不开眼。我说:闹钟响的那一瞬间,我还以为在家里的床上睡觉呢,睡得好香啊。安安说她也是,娇羞的说:跟你一起睡觉好像都不尴尬,放下手机就睡着了。“”我又不是男生,你尴尬个什么鬼!翻了个白眼后睡意全无。


太阳跳出地平面,光线直射得眼睛余光直发黑。我一直觉得,日出没有日落温柔。但日出总能带来重新开始的希望感。澳洲的生活对我来说,更像是一场来之不易的流浪,不用去思考太多的现实问题。我知道,只要收拾行李去往下一个城市,一切都是重新开始。我也相信,这不是逃避,只是选择让自己开心。这时候,如果有一杯黑咖啡,就简直太美好了。在达尔文,永远不缺美好。即使遗憾的事情,也都带着美好的调调。在我离开前,故事都不会结束。达尔文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就让我们好好珍惜。




Lexi |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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