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的Animal Bar, 到底有完没完?!2.0


 4. 

如果仅仅是因忙生乱,那这个酒吧就不叫Animal Bar了。哪个小镇酒吧不图点喧闹活泼,这或许还是人气旺的衡量之一。但买卖的交易就得有规矩,尺度过分了就得上规矩压,摆威严摆条款,不然为啥需要持牌上岗,为啥supervisor和值班经理再晚了也得在场。
一般的酒吧,酒客面露醉意,吧台便好生说明不再卖酒。生意要做,但也怕你坏事,一只老鼠搅乱一锅。但在这里,有些人就是冲着吧台来,老子就要喝,叫经理来看我醉了没。都是熟客,经理熟悉各个的肚量,事后反倒劝我一通,好像是我得罪了客人,不会揣度。所以每每都有扶摇着酒杯续酒的客。
在场被惯坏,酒精又上了脑,这帮人就渐渐回归了动物本性。从没去过中国的酒客,以小镇为世界中心,眼光从眼底翻上来就是全部了。我记得有一个面部臃肿的胖老头,买酒时喜欢洋洋得意地向我炫耀一番,Australia has the best beer in the world。我漠不关心地附和一句,他转头又来,Do you have good beer in China? 我心想,你连中国在哪都不知道呢,懒得理你。哪知道他把不屑当服气,又胡诌诌地叫嚷: I know you are a spy from China. I know. Do you send pictures back? 我索性顺着他话说,Yeah, I’m a spy on how Aussies make the best beer in the world. 毕竟这是连话也听不明白的老头。
以后他就总说我是中国来的间谍了。得得得,老头子,那你可得小心了。最好闭嘴,别在我面前瞎bb。
4月份的时候,Brisbane再度闹疫情,远在Karumba也不得不被强制口罩令。一些好事者又拿中国和口罩说事了,我懒得计较,兀自悠闲地等着在吧台前笨拙地拨弄口罩的酒客。一年过去了,还是有那么多土澳人连口罩都不会戴。我也借着强制令蛮横一方:不戴口罩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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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码登记入场

既然小镇这么惦记中国,以后但凡有人问我哪儿来的,我也省事回一句Made in China!掷地有声,干脆利落。
胡说八道尚可忍,要是胡摸乱造就是son of bitch。触及底线,必须有力回击了。不幸的是,这在 Animal Bar是刺激野蛮人荷尔蒙的源泉之一。野蛮是野蛮人的通行证。
仅仅六周时间内,我看见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故意蹲下,不顾周围的酒客,刷地脱下短裤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还拍两拍,好像要给他那响当当的asshole拍卖标价。
更下流的事会直接冲着bartender来。在某个周五躁动的晚上,在我去各个桌台回收酒杯酒瓶的时候,一位平日还算规矩的货运师傅,突然张起了隐藏的咸猪手,朝我臀部捉了一把。我气愤地指着手指骂,你给我手放干净,下次不再serve你。对方哄笑着道歉,我本能地回了句that’s OK,仅仅是因为在服务业工作的口头习惯。旁人也大笑着凑热闹也加入欺负的阵营。
回到吧台后,我气得不行,觉得自己刚才太软弱了,给了这些人好受欺负的感觉。等这位酒客醉醺醺地再上前台时,我坚决拒绝给他服务。他嘴上嘻嘻地说着道歉,却踞在吧台不走,说自己买不到酒很没面子,我一转念报送高价,让他眼睁睁地花钱买教训。
他的老大是酒吧常客,货运队的头,居住在镇上多年,听闻后第二天给了点小费,并保证盯着他不再犯,最后还是息事宁人了。然而,狗改不了吃屎,就是这颗臭老鼠屎,不久后再次坏了酒吧规矩,也间接加速了我离职。
恶心的事还不止于此。夜晚的狂野我已经做了铺垫了,但始料未及的事情始终会有。一群年轻蓄须的男性游客拥上来,围成一圈聊着天挤在吧台前,出来一个点单。就在我在收银机上操作所有人的酒水单时,圈里的一个哥仔突然弹下短裤露阴,猝不及防地掏出家底。我当下恶心犯得不行,但也不想被挟持传出去,只好假装没看见转身去倒酒,把酒杯放在一边看都没看叫声下一个。
如果让他们得逞,当面提出警告,恐怕只会让他们更兴奋,闹得人尽皆知,自己更下不了台面了。这可是动物酒吧,在起哄的时候不会有人头脑清醒地站在正义这边。还好,之后也没有再碰到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在我向镇上朋友数落Animal Bar数宗罪的时候,又多了一条“露阴”。

5. 
最最最可恶的事还是来了。臭名昭著的Animal Bar, 来了一位臭名昭著的客人。三番五次的挑衅,你还要我经历多少丑陋。
从Steven 开船自Thursday Island 来到Karumba,到我将他钉上耻辱柱划为赤裸裸的恶棍,只需一周时间。他个头1.9米+相当高,顶着一颗高耸的光头,背心短裤垮塌着拖鞋来。上帝给了他强健的身躯,他却用来制造邪恶。
首先,那个初来乍到脱裤子露屁股的人便是他。因为在最外面的桌台,当天也就他们几个客,我便小事化了,不予理会。每次来,他总喜欢故意搅乱秩序,不按规矩排队,恶意在酒吧高声叫嚷摇铃铛,惹得我有一次不愿意服务,他直接把银行卡朝我扔来。又因为身长体高,竟当着众人面一把抱着我穿过饮酒区。我越是客气,他越是得意,越是生气,他也越得意。众人起哄。而凭着三寸烂舌,他又能在镇上编造关于我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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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脱就脱的酒吧 (网图)

还有一次,因为当晚的特价餐卖完,他非得要给他和朋友加餐,也不听解释,一个人横冲直撞从“酒客勿入”的后门直接绕进了厨房,隔壁的室内酒吧经理出来警告一番,但也仅此而已。Animal Bar没有驱逐令,喝醉的人尚有酒喝,撒泼又如何。
对一般恶人的警告并不作用于他。为了在吧台前留照,他非得把吧台前的酒桌挪到一边,堂皇地空出一片地,明明还在营业期却自作主张把卷帘门拉下来,现出TIME TO GO和标志性的中指涂鸦,自己坐在横匾正下方。拍完后,他洋洋得意地让我看仔细了。事后才发现,拍照时他故意掀开裤铛,露出睾丸,给这群临时拼凑的朋友留下下流的纪念。不怀好意地说,当然了,我们可是在Animal B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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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纪念方式

经理不止一次出面警告他。最严重的一次,在我交接班的时候,他竟然躲避众人,直接绕过进入酒吧后方的员工宿舍,偷偷潜进了正在睡觉的某位女同事的房间。当然,那位女同事在我之后刚加入就能和Steven一起坐船出海,我也不便打探,但本着职责所在,我还是把这事告诉了经理。经理叫出Steven,他乖乖做个样子,便也作罢。盯着点他,他在镇上不会待多久了。经理说。就这?
恶贯满盈的Steven嘴巴也没少放毒,从来不知道尊重二字。跟他关系越来越僵之后,他想着法子刺激我的脾气。我偏偏不跟他一般见识。我有定期整理小费罐的习惯,只留下一些5cent 10cent的硬币,他有时端起来一看撒在台面,瞧瞧你多可怜,都没有人给你小费。或者霸道地把我的小费罐拿去当杯套用了。到后来,我脸色冷冰冰不跟他有任何说话和交流,只拿酒收钱找钱,任他粗鲁地甩出f 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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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10刀的杯套也不买,非得用我的tip jar

直到一件事的发生,我终于恨不得立刻离职,不再给这种asshole服务。在酒吧工作的最后两周,我开始搬出酒店宿舍,到我兼职的chandlery (船用杂货店)的老爷子Nick(下集介绍)家中住。快70岁的Nick非常善良,修理冰箱船舶等手艺纯熟,收费又便宜,在镇上很有口碑。结发妻子刚过世不久,他自己住在修理厂的简易改造房内,房子空出来。听闻我在酒吧的遭遇,便愿意提供给我住。
Nick请我到小镇离镇中心更远的the point和朋友一起吃饭,感谢我帮他看店。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Steven。我们假装没看到他,不打招呼。快吃完结账了,他偏偏来到前台点单处,一边捉弄厨师煮菜,一边对我们示意。回避不开了,我不想让老爷子和朋友们难看,便简单回应。走时,他对着快70岁的Nick说,wish you two have a lovely night, just don’t forget to use condoms。
我当晚气炸了,脑子里不自禁地冒出一大堆痛骂他的话,做梦都在骂人。镇上,和老爷子一样,怕他的人不少,最后我想,我一定要当面甩他一句:you can fear us but you can never earn respect from us!(如今看来依然太弱了,谁来替我骂他个狗血淋头吧!)
这事发生在我离职前的最后两天,很可惜我并没有说出这句话。因为我看到他就气得发紫,不愿意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一周后,消息传来,恶霸Steven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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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再加一条:No Villains


 6. 
作为小镇的娱乐中心,在这里,每人每天的八卦动态第二天就传遍小镇。谁对谁好,谁惯于作恶。
但当在场者一起作恶时,就会出现集体无证人。这在Animal Bar屡试不爽,使其近半个世纪下来恶名远扬,存活得声色饱满。
在我成为它的一分子之前,镇上常住的中国背包客就提醒,你想好了吗?这里打架家常便饭,上周警察才来过。我抱着冒死体验小镇酒吧生活的赚钱态度,说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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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眼的小警局

在轮番经历各种下限之后,爆发性事件在一个周五晚上突然来临。这是新来的bartender Taylor的第一个周五夜晚,由我和她一起当班。小镇对这位野性子的年轻姑娘颇有兴趣,她也极尽所能讨好或刺激客人,在角落里卷起大麻,和酒客打诨语,整瓶整瓶的烈酒售出给酒客现饮……来自矿区小镇Moranbah的她自诩有能力掌控全场,表示非常享受在酒吧同酒客斡旋赚小费的快感。谁会在酒吧靠正经打工赚钱?Taylor一脸坐拥江山的自信。
令我咋舌的是,不到9点,她就已经拿了300多刀的小费。手段也非常“以牙还牙”:除了言语上挑逗客人引其兴奋大手一挥撒下硬币,她也会明目张胆地挑衅囊中羞涩的客人鼓起一点出手的豪迈,或者给已露醉意的酒客继续添酒,收取高于常价的酒钱,甚至将自来水当成酒水骗过醉醺醺的客人……看得我心痒痒,却总觉得不对劲——不怕惹火上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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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dka shots+🍋+舔盐的酒客

临近十点,游客和散客散去,醉酒的客人越来越多,越来越过火。场面逐渐失控。有人在酒桌上已经消耗完整瓶的Jager,制造强烈的Jager bomb接连灌下。那个货运司机又被“惯”醉了,没有老大在场监督,开始不受制止地高声大叫,引来一堆的起哄。接着酒杯激烈了,出现了砸酒杯的声音,言语也疯狂了,有酒客忍不住想要对Taylor上下其手 ……
我尽量在酒吧后服务和稳住酒客,清理酒杯、补充弹药等。轮不到我出面,风光的Taylor雷厉风行地企图制止嚣张的客人,毫不客气得向个别失控的酒客甩出 f word和 c 语言。醉酒的粗汉被一个20出头的姑娘如此打击,面上无光,于是更加耍赖,更要闹得无法无天。Taylor也不示弱,把冒犯他的那位货运司机直接追到男厕所,糙言糙语顶回去。有人叫好,有人叫嚣,口哨声哄闹声酒水撞击声不断,我眼睁睁地驻守在吧台后有些惶恐,事情已经开始超出我的认知了。
爆动一触即发。就在Taylor霸气回追男客不久,几个观火的酒客因为一些小摩擦突然撕扯起来,拳头挥舞,Taylor想都没想上前搅入试图拉扯一方,却立刻被乱拳击中牙齿,踉跄一趴几乎倒地。酒客散的散,拉的拉人,当事两方正如两头被激怒的熊,腿脚胳膊全身上,拳不到上腿,踢不到动嘴,咆哮声不绝于耳。要命的是,一方忽然操起剩下的桌球杆嚯地折断誓要对方偿命,两人被强行撕扯开却还不罢休,绕着台球桌虎视眈眈逡巡折叠,企图置对方于死地。Taylor也被人拉住,显然已加入彼方复仇的阵营,见势不妙在众人护送下试图从酒吧后门逃脱。
我已经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酒店经理Carol闻声赶来发出震慑,两方终于前后门各走阵营。这时,残留的某位清醒客趁机将台桌下的台球赶紧收走。我一身冷汗,惊回神,差点成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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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台球会成为武器

经理Carol镇场子,先去前门吆喝一方滚远点别捣事儿,又去后门询问Taylor和躲藏的一方缘由,再折回嘱咐在吧台后魂魄未定的我,清理关门。你做得好,这种事千万不要搅进去。说罢上前收拾酒杯。吧内空无一人,酒桶桌上散着沾满了酒水的一刀两刀硬币。经理嘴角一斜,得意得把硬币拢起来装进自己口袋。撤了。
我一边盯着酒店前无边的黑暗,仍有隐隐的嘶吼声和阴谋在酝酿,一边慢慢拉下卷闸门作为庇护,小心翼翼地清理杯盘。好事者好事去,我做我该做的事。突然一个动静让我猛地扭头往后瘫了一步,惊叫一声:后方撤退的一员又潜了进来,手里也攥着半截台球棍,孤身一人朝吧台处靠近。
经理闻声从后方冒出,立刻将他喝了出去,让我先走,她来关门。我回到漆黑的宿舍,隔壁Taylor的房空着。入夜许久之后,她翻身进门,关了上锁,半夜传来打电话疼痛的哭声。她的牙被打断了一角,攻入牙龈。
第二天起早,我带她去镇上由中国人开的药店买药。她双眼肿胀泪痕未干,一只手托着剧痛的牙齿说,还好300刀小费应该够买药了。告诉我,昨夜,警察找当事人做笔录,一直进行到凌晨两点多。

7. 
药店回来后,我顶替Taylor上班。签完周末工时表,我对经理说,It’s my time to go.
经理大言不惭。过去我在其他酒吧管事,一个月七八次打架,没什么的,不要搅进去就好。要不,你去室内酒吧卖卖pokie吧,没什么人闹。
不,够了。我斩钉截铁。是的,受你们也够了。

恶贯满盈的Animal Bar, 到底有完没完?!2.0pokie room

在这里,道歉没用,镇上唯一的一个男警也没用。打架频发。做个笔录,偶尔上门以疫情登记不到位为由开张罚单。睁只眼闭只眼,可以了。什么有用呢?大概是检验和锻炼脾性的好地方吧。
体验到最后,发现酒牌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威慑力,Responsible Service of Alcohol表示,对自己负责就好。太善良的人容易被视为软弱被任意欺负,别人打你脸你用好脸面对,有时候确实会招来更多欺侮。正义感一定要上来,该怼时怼,该拒绝时拒绝,放话要狠,姿势要冷,大不了拉狠人出面。酒店经理都知道哪些客难缠,做生意的套路要有,但是自己的员工也多少要护住,毕竟疫情下难请人。
倒也明白,自己到底不是坐镇小镇酒吧的料。那么多赤裸裸和暗黑的操作,如果不能和他们一样霸蛮和凶恶,嘴里不吐几句脏话不摔杯子蹬桌子,迟早要被欺负。(然而我下一份工作又去了酒吧,竟闹得抑郁症复发,见Winton 超速览(2):唯一逃过大火的百年旅店。)
不仅是被酒客,还要被同事、被所谓的经理们拿住欺负。而结局从第一天加入时就埋下伏笔。
当我拎着两个行李箱和背包站在烈日下,看着Karumba Lodge Hotel的招牌,经理没有现身,绕了一圈只有一个被称作同事的大块头澳妞Trish,拖鞋短衫坐在酒桌上,甩我一个冷冰冰的眼神,你去那头等着吧。
第一份正式酒吧工作就在这样不怀好意的冷漠中开始了。Trish是Irish背包客出身,熬过雇主担保留在了这个鬼地方,算是Animal Bar的经理,但并没有任何“底层”同沦落的通情。她不愿意培训我,相反和Suave Bar的经理Kathy,故意当着酒客面找我糗,借机嘲笑。我就在这种打击环境下逼迫自己掌握倒酒、和酒客过招等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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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Suave Bar

真正的大佬是个子矮胖、说话带着同指数级冷漠和不屑的酒店经理Carol,忙着捞钱进自己口袋。管理不管理的,你们自便。
你也看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酒吧都是经理。员工正儿八经就只有我和另一个来自汤加岛的Ally,以及当时还在那的中国厨师Nicolas,也是一位女生背包客。咋呼的Taylor还没来呢。
脏活累活轮到了我们三个女生身上。Ally不介意,小小的个子当锻炼肌肉,手把手教我从充满恶臭的垃圾桶里捡出瓶子回收、在墙上满是恶污的男厕洗地;沉默的Nicolas一个人干完厨房的杂活就钻房间,拒绝小镇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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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洲做过的最脏的工作,没有之一

然而重活越来越多,店里没有storeman,也没有男生,当班时送酒的卡车一来,一整个pallet的酒水分给我,光一箱可乐就16kg,一keg的啤酒比我还重,让当时刚治疗完颈椎恢复工作的我十分吃力。那我就慢慢做呗,又引来更多嘲笑。连一开始乐意帮助我的Allly也加入了阵营。我申请调班,避开需要搬运补酒的上午,结果Carol又在晚班开始安排一些搬酒的活,成心要压压我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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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承受之重

而大块头的Trish和爱喝酒的Kathy成天坐着玩手机,还闲的没事有空过来找我当乐子,若我不得不有事询问,必遭白眼和冷讽。面对这些粗鲁之举,我能忍就忍了,不想同这些粗野娘们浪费口舌。心想只要正常发我工资、给payslip就算了。
第一周,我和Ally搭班,总共工作了48小时,工资单下来的时候才知道被耍了,经理扣除了所谓三天培训的工资。借口这是受远在新州的老板的旨意,和当初邀请我加入时的口径变了一个人。也许这就是一切我不该忍受的开始。
很快我又发现,工时表上,Trish老是暗黑操作,明明下班比我早,却常常填上与我同样的结束时间。在一些不忙的夜晚,她想赶着回家,又总是催促,酒吧从原定10点被压缩到了八九点厨房关门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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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时表

Carol的工作更简单。大部分时间,她就坐在监控室看手机视频,偶尔早上清理房间整理laundry。她是个满嘴跑火车的精明人,经常用一周工作70多个小时,早上4点就起床来“鼓舞”新员工努力给她打工。
收银机老旧、动不动失联,她不管;厨房端出的菜里亮出明晃晃的苍蝇,她不管;tap beer管道年久失修,倒出来的酒含有铁锈被客投诉,她不管;整个酒吧的bench、桌台拉满了gecko的屎尿,小家伙钻进了酒杯,她不管;洗手间和前台连消毒液和洗手液都没有,她不管;60到刀/一周的宿舍蚊虫横行、连做饭的地方都没有,她不管;Kathy把不同的男客带进员工宿舍过夜,她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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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里gec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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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上的Barra frog

重点是怎么捞钱进自己口袋,反正老板远在天边,整天就凭手机看监控远程操作。无法进入收银机系统的产品,Carol嘱咐我,收下的现金交给她。酒店除草、灌溉工作包给了她,过期的软饮酒水继续卖、订货的油水全漏给了她,就连那些脏兮兮的生了蛆虫的酒瓶,我们得给她一个不漏捞出来装进蛇皮袋换钱。
而我干的脏活累活一周下来还不够38小时(正常5~6小时/天),平日时薪26(周六31,周日36),于是只能七天排满班忙了加点班,就这么连续上了一个月的班,经历那些是是非非,直到辞职。最后一刻,Carol才终于开始挽留。然而我心意已决。
我的一只脚还在酒吧呢,因人而异的待遇差别就已经明目张胆了。新来的Taylor,她先请了一顿饭,又免除了培训期间扣工资的恶规。Nicolas走后来的新厨师,已经可以包吃包住包抽烟了。行嘞,我可没忘记被扣工资,超时加班没有overtime pay,咱们以后Fairworks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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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周被扣三天工资(约10个小时)

我挪开脚准备离开的时候,恰逢有新的中国背包客想要加入体验,并已经跟Carol谈过了。我的第一句建议就是,不要相信她的嘴。想来体验的不妨来喝酒坐坐,想来工作的,有胆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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