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 距离出发上路已经10天了,我们预备正式从Eucla关口闯西澳。此时(11月23日),西澳对各州疫情风险评级为,北领地“低风险”,南澳和昆州均为“极低风险”。 入境西澳需要填写通行证G2G pass。我打开网站注册模拟了下,7大项详细指引,包括两周内所有过路地点、停留原因、强制隔离地址和隔离期间生活方式等,让人生畏。 填到一半弹出隔离信号 如果当初从“极低风险”的昆州直接开下南澳,此时的我们毫无疑问可以轻松地拿到过关证,无需隔离。然而,过去14天内只要在低风险区域北领地过境,无论何种理由,都会收到强制隔离两周的申请结果。 是走是留,如何申请,有没有参考啊? 恰好有两位朋友11月初同样从Cloncurry出发,走土路过南澳进边关Eucla。而她们的经历充满警示意味。 开车从中昆直接南下会路过一片300公里的荒漠砂石地。全程4WD-only,人迹罕至、没有信号、没有补给站,夏至未至气温就高达40度。在出昆州的最后一站Birdsville,她们赶紧向加油站老板学习了一点爆胎自救技巧,甚至把个人信息上报给警察以防失联。 看不到头的土路 进入南澳后,有些路段更为艰难。两个女生轮流开着SUV,一度减速到60km/h还是爆了车胎。不料车上工具不够用,她们在烈日下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等到路人救援,继续往边境行驶。 报废的车胎 11月初的Eucla边境检查站,人气还很足。她们排队就排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等到警察来检查却被告诫,不巧啊昆州刚刚爆出1个病例,西澳对昆州政策要变。如此一来,她们被迫在边境耗上三四个小时,临时定好珀斯的酒店隔离才被放行。 到达珀斯隔离一晚,第二天强制做完核酸检测,两人却立刻收到卫生部的更新,昆州被划为“极低风险”地区,可以解除隔离。三四天的时间就在政策摇摆的一惊一乍中惶惶虚度。 这些消息着实让我们不安。两位朋友以身说法再三提醒,入关“十分严格”,虚报一旦被查出来,严重的话可受牢狱之灾。虽然她们没有被查Bank Statement之类的手机记录,但强调“警察要查轻而易举”。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你试试就知道了”。而不久前有一位从悉尼出发的西澳少年飙车强闯入境而被罚款和拘留的新闻还挂在相关头条上。 我们在这里挣扎了很久,意见不一,失眠率陡升。10点退房,而太阳高升了我们才翻腾起一点行动的信号,收拾好行李吃口饭先。去超市购物,试图在平衡的买卖交易中分散内心的较量。出去买生蚝,脑子却挂着一片空洞的海。苦咸苦咸的囫囵滑进嘴里,有那么点沦落的味道。 站着吃完生蚝,决定落不了肚。那就坐着消化吧,只能去镇上的Hungry Jacks了。我们包下一桌讨论头绪,电脑打开又合上。试试不花钱,但风险几乎确定,跑过去很可能白费力气,到底要不要申请通行证? 连生蚝也长得愁眉苦脸的😒(18刀/打) 磨磨蹭蹭动摇不定,最终还是集体拍板尝试闯关,先申请通关证试试。重点强调昆州出发,弱化在北领地停留的历史。而我每填写一项,眉头又皱了一点。光思考措辞,提交一个申请就用了一个小时。提交完准备回去续订出门海钓,结果却迅速拿到了邮件确认,于是又花了半小时替其他三人申请,秒下G2G Pass 。 7步走战略 过境前下载登录G2G Pass软件可得到一个二维码,用于过关,以及在西澳境内的公共场合登记到访信息。在account set up那一步,需要填写一个新的登录密码,在过境后打开G2G Now隔离软件打卡。光一件事,西澳就设计了两个软件,你说它细烦不细烦? 第一次闯关 “运命哎呀,什么关卡。” 大概因为也是进过Casino的人了,下午1点,我们押注出发。 从Ceduna开到西澳边境,道路将横跨两州、长达1200公里、植被茂盛的Nullarbor Plain一分为二,过关前唯一的加油站里,油价高达220cent/L。除了Telstra偶尔显显灵,一路上收不到任何信号。 Nullarbor Roadhouse前的Southern Right Whale 平日通畅的高速大道,在雨水和阴天的映衬下变成了一条险道、要道,而5个小时的路途中,我们是从南澳行进西澳的唯一一辆小车。每隔一段时间,就看见由西澳边关放行的几辆公路大卡依次路过。 在阴雨连绵的平原中穿行 天色渐黑,随着西澳边境的路牌指示越来越近,我们对未知的考验也越来越不清晰。珀斯时间7点左右,远远1公里处,就出现了大写的红色限行信息。先行入口有警察引导车辆,到达边境检查站后,驻点警察上前盘问。老远就分路,关卡管制得明明白白,除非从平原深处穿行,否则不可能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搞花样。 老远就发布警示提醒 我们乖乖地送上准备好的G2G Pass截图,不料警察看都没看,直接甩出三个问题“从哪里来的?”“怎么过来的?”“有没有经过维州和新州?”这三个问题,就可以把旅客定性。之后剥茧抽丝二三,就能知道一行人的旅行史。 结果,我们一整天准备的所有说辞都没有奏效。虽然一再强调昆州的生活和工作历史,虽然没有信号的手机暂时抹去了北领地的途径历史,但是行经地很容易就可审查出来,警官甚至笑着说,“你们的车不可能从昆州走土路南下南澳。”我们也无法提供任何实质信息证明。还没有到检查银行流水和车上农产品等步骤,我们就在警察三言两语的盘问中抱兴而归。 警察倒是很友好,也对我们的经历感到抱歉,天色已晚,再往回折返不安全,便劝我们安置在旁边的Border Village。并提出两个方案:要么回南澳待够14天,要么进入西澳隔离。 生意不断的Border Village 和入关北领地及南澳相比,关卡重重。 检查站旁边的酒店,已经停了十几辆车,被遣返者供养起边境小站一片繁忙的生意景象。时区在几个手机里倒腾不停,一会回到西澳中部时间,一会回到南澳Adelaide时间,搞得人心也没个着落,行动不得。(时区参考Perth 12:00,Eucla 12:45,Ceduna/Adelaide 14:30) 四个人再度拥挤在一个三床的家庭房里,每个人分配享有50M的Wi-Fi。只有我的3G Telstra手机还能浏览网页和外界沟通 (后来和老板要了张免费的流量voucher,仅可支持一台设备)。我鬼点子一亮,找到几公里外西澳境内Eucla加油站的电话,询问需不需要短期员工,希望找到理由过境。 入住率出奇地高 Vincent忽然想起,警察盘问后提到一个申诉电话。第二天一早,我赶紧拨通COVID-19 Response的电话申诉,强调我们15日晚到达Alice Springs之后方才得知北领地被划为“低风险”,并改道南下。而这一沟通后,语气温和的审核员干脆取消我们的G2G PASS,好心奉劝下次出关将所有行程的细节上报,并建议在我们离开北领地14天后(12月2日)再申请入关。真係样衰! 僵持 同样,Border Village不接受短期打工换宿,我们把车开出来又没了着落,意见也现分歧。圣诞季就要来了,是否折返1300公里回阿德工作一波,还是留在小镇Ceduna等够14天?自开放南澳州边境以来,从新州过来的旅客中就出现了病例,剩下的几天,万一西澳对南澳疫情风险评估升级该怎么办?还是干脆入境西澳接受两周隔离,浪费时间和金钱成本? 成本是个重要的考量,每个人都变得有些心烦意乱。先找个落脚地歇歇脑子吧。再急要犯心病了。 25日中午,我们回到了Ceduna同一家Motel,跟老板谈妥,以半价400刀包下一间家庭房,以海钓抓螃蟹为由住一周看看情况。老板犯了点疑惑——你们是不是要去什么地方?比如珀斯?紧张如此,但他还是同意了。把行李放下之时,我们幻想着海钓度假,也等待南澳争点气。 帮老板打个广告,122刀家庭房包早 背包客的角色机动性强,但抗稳定性差,四个人一起绑定行动就更加明显。一开始,我和Camille主张沿途找兼职或者回阿德工作,预备滞留一个月,等南澳变为低风险地区就赶紧过境。但Vincent担心南澳形势说不准,不如提前隔离进西澳,Mack随流。商量一阵,妥协一阵,烦乱一阵,钱花了,时间耗了,滞留小镇动弹不得,终于纷纷甩出:要不分开吧! 用度吃紧的我开始寻找沿线短期便利工作和南澳高薪水的招聘,批量投放简历。而Camille的打工度假签证只有不到一周就要到期,时间吃紧,反复在Adelaide和Perth之间考虑转学签和就学地问题。Vincent的签证也将在年底到期,希望在转408签证工作之前去西澳游玩一波,转而看起隔离酒店。 急于求成的效果并不显著。眼馋的高薪岗位都没有给出任何回馈的信号,而沿途小镇加油站放出的空缺都期望长期员工。刚刷到周边Smoky Bay的生蚝农场招工而心情飘扬,却很快又被老板告知南澳生蚝受感染,沿海农场被迫关闭。我们甚至同Motel老板商量打工换宿,出卖劳动力,然而好心的老板自己闲得没事打发,考虑了一晚还是拒绝了。所有的临时计划通通在白白费时间等待的途中受挫投降。 今年南澳生蚝农场时运不济 靠海吃海 唯一庆幸的是,小镇的Jetty是抓螃蟹、钓鱼仔的风水好地。大鱼不上钩,鱿鱼眼不瞎,但是小鱼herring 蹦哒得欢,blue swimmer crab横行霸道。海风冻冰冰,但靠海吃海解决几顿却是没问题的。 美不胜收 在这里,可以任性地找到任何理由出海。Ceduna海钓的时间成本最低,10公里处的Denial Bay拥有私人生蚝加工厂,30分钟车程外的Smoky Bay则是南澳小有名气的生蚝观光旅游胜地之一,出海生蚝10刀一打,Jetty也最为舒适,遮阳、挡风保护较多,而Thevenard海域清新,拥有IGA等购物场所,容易买到生鲜鱼饵。 上厂家拿货,买完后才知道生蚝受感染😂 在这里看到了登录浅滩的鹞鱼 惊涛拍岸 Thevenard 从怕海、不敢近水、不会甩钩,几天下来,我也能站在木堤桥边穿鱼饵钩,下笼子抓螃蟹了。当然海钓技术就另说了。多亏两位男生力图精进,Vincent钓herring钓到手软,偶尔也能上钩软骨鱼和snapper,给我们开开胃;Mack也有突破,用木下虾钓上了鱿鱼;我和Camille就满足地捡捡螃蟹加个餐,再喂喂海鸥和鹈鹕。 认真穿勾 Vincent成了海钓主力 鹈鹕是最大赢家 于是酒店的家庭房被我们造化成了做饭、锻炼、睡觉、休闲的四合一场所。烤蒜蓉生蚝、红烧herring,水煮螃蟹和鱿鱼,焖羊肉、焖猪肘子,煮米饭、炒小菜,全都在房间预备。 室外风太大,烧气炉得用人肉挡风😢 空气中散发着海味、腥味、汗味、饭菜的辛辣味,以及偶尔的一点火药味、入关不得的苦涩味,混杂着一点刺激、一点无奈。不到两米长的办公桌上,用网用电各种线路堆积在一起,跟我们扯麻花的心情一样,将就也落魄。一天两天尚可忍受,越往后,每个人都水煮螃蟹般煎熬,想要动弹。 房间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飘荤飘素 而没有明确的行动信号的指引,大家的起床时间越来越晚,不出海的时候就在被窝内外躺着卧着坐着趴着与手机为伴。 转折 当两个选择没有明显的优劣时,内部的决策往往会僵持不下,需要偶然的外界因素来打破这种权衡。不管它眼下是好是坏。 这个转折点出现在11月27日。Vincent一声“卧槽”,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西澳终于难敌南澳向其他州(尤其是相邻的维新两州)开放的大门,将连续出现新增确诊的南澳升级为“低风险”。 这意味着在未来两周内,只有两个选项:要么进入西澳自主隔离,要么留在南澳工作。迫切需要转成西澳学签的Camille不断催促大家做决定,同时跟Vincent主攻隔离酒店。而我对在南澳挣钱的期望值不高,Mack也没有明确的主意,我俩不动声也不拒绝。 有了一半的目标,至少能短暂地打点鸡血,解决一下。但寻找合规的、让四个人都不轻易拒绝的房子,让气氛又紧张了一把。 西澳入境的自主隔离对房间有要求,按规定除了被认可的紧急原因和必要的核酸检测之外,所有人不可出门,并且不能和其他人共住或者享有公共室内空间,还必须向房东告知用于隔离。 同行半个月一直共享一间家庭房,每个人都希望有足够的私人空间,两房太挤、三房太贵、四房更贵且更少,稍微中意一点的独栋价格不经意就飘上了2000刀。犹疑之际,相对性价比高的房子又被订走了。看烦了免不了闹点紧张,叹气声和颓废感简直要全开空调和排气扇才能排出去,只好借做饭、出海缓缓情绪。 轻松上2000,单人平均两周500刀 如此三两番,我们把Perth的房源轮回扫了几圈,又毫无逻辑地搜索周边小镇的适用房源,结果却发现同等条件下更贵。 转眼就到了11月的最后两天,最后关头及时转成西澳学签的Camille建议,“今天再定不下就留南澳工作吧!”大家都不堪被时间折磨的“不能承受之轻”。 我们在路上已经消磨半个月了。在内心跟自己投票了一整天后,每个人都最终找到了非去西澳不可的理由,开始设计路线再闯边关。 北线还是南线? 从Ceduna到Perth还有2000公里,必须停留一晚,就如何安排行程,我们又生分歧。一路上赶路没有怎么刷风景,大家都想把入境之行做一场旅行的考量。第一天赶到Norseman之前还好说,全程靠海,除了Penong小镇上的粉红湖和公路旅行绝佳拍照点Bunda Cliff,没有压力。 之后向珀斯分出两条路。男生倾向于省时省油从Norseman走北线,而我想看海走南线Esperance,Camille更想经过中线的Wave Rock,虽然各个口里说着“随便”“是但啦”,但似乎都能感受到大家的心里有个小人在翻着口舌😠。 哎呀呀折中吧。南下Esperance 再走中线Wave Rock到达珀斯的线路,跟走北线差不了几个时间。按照这个计划,每天平均在路上11小时。 最终确定的路线 旅行果然也是人际关系的考验,更别说吃喝住行绑定在一起十几天了。还好我们四个人脾气都好,闹闹嘴皮子冷静下又热乎乎可以打包了。相信吧,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特此鸣谢Camille、Vincent、Mack、September。感谢大家一路互相的包容合作!) 投稿微信:adj-helper3 相关文章疫情期间,在Jindabyne雪山小镇工作的2个月从Perth狂奔2000公里北上寻工——结局是彻底厌倦了服务业澳洲打工度假百科新西兰滑雪场报告澳洲打工度假者必懂的趣味澳洲语言文化课 | 2.0西澳囧途(上):北领地拉响警报,跨州入境变味公路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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